吳哲拿著水壺和小鋤頭跑去了了自家的花壇,這是他特別向鐵隊申請來的,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他的“后宮”,他已經(jīng)托家里寄來了幾株花苗前兩天剛剛移好,所以他有空沒空的都會跑來這看看他家妻妾。
才剛剛澆了沒一會兒水,抬頭就看見石麗海急急忙忙地沖進宿舍樓,沒一會吳哲聽見樓時傳來雞飛狗跳的動靜,然后許三多又跟火燒了屁股似地沖了出來。
“唉唉唉,三兒,怎么回事?”吳哲拉住了人?!笆撬炝诉€是地陷啦?!?
許三多先是一愣,然后就像看見救兵似地抓住吳哲,“鋤頭鋤頭鋤頭,石頭石頭石頭……那那那……”
吳哲嘆口氣,拉了下許三多?!巴0。瑒e急,先喘口氣兒?!?
許三多閉上嘴,喘了好大一口氣?!笆^在上頭到處找二少呢,翻天覆地的,跟鬧天災差不多了?!?
正說著呢,就聽見石頭一聲凄慘的干嚎?!拔壹倚√炷?,你把我家小天藏哪兒了?”
然后就是齊桓的聲音。
“不是我啊不是我,真不是我,石頭,唉你輕點兒輕點,喂喂喂,打人不打臉的啊,別亂來??!唉喲喂,來真的啊,你個混蛋!!”
吳哲和許三多對視了一眼,然后扔了手里的東西,拔腿就往上跑。他們中隊的宿舍都集中在三樓,才剛剛到三樓的樓梯口,看到一群人圍在齊桓和許三多的房間門口。
“怎么回事兒啊這?”吳哲拍拍在門口看熱鬧的馬健。
馬健回頭看見是吳哲,拉了人就往旁邊的宿舍躲了進去。這倆人是一個宿舍的,就在隔壁。
“你知不知道二少去哪兒了?”
吳哲搖搖頭,“我正納悶呢,石頭這算怎么回事???”
馬健一臉幸災樂禍,“這不是石頭吃完飯回來沒見著他家兒子么,也沒留下什么線索的跟突然蒸發(fā)似的,人急了到處找,沒找著不就上這兒來找另一個媽了么?!?
吳哲笑笑,突然想起什么來,對馬健道:“唉,我記得之前吃飯的時候隊長把二少叫去了啊。怎么?都一下午了還沒回來么?”
馬健還沒回話呢,就突然被人從后頭扯開,石麗海沖到吳哲面前,一臉嚴肅?!颁z頭,真是被隊長叫去了?”
吳哲連忙點頭,他被石麗海嚇到了。
只見石麗海望了望對樓袁朗辦公室的方向,唉嘆了一聲,“小天啊,石哥幫不了你了,你別怨石哥啊?!?
說罷一步三回頭的就走了,沒兩分鐘,齊桓奔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叫:“石頭你個挨千刀的,我們出來單挑?。 ?
夏天感覺到自己醒了過來,從自己的?饑餓感來判斷,大概才過去不到五小時,他精神變得很好,于是從床上坐了起來,喝了一口水,他曾作過這類訓練,雖然有經(jīng)驗但事實上仍會有極限存在,最初的時候是最需要建立控制力和清醒的思維的,他開始不斷地說話,沒有主題想到什么是什么,偶爾還會唱會歌,不太用力,他只是打發(fā)時間而不是消耗體力。
夏天知道他其實可以出去,只要他覺得他撐不下去了他就能出去,但他也明白,這不僅僅是個訓練,這也是評估,評估他是否真的能成為一個狙擊手。
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狙擊手絕不是只要槍打得準就可以了,如果只憑這一點整個a大隊的人都能做到,哪怕是后勤支援隊里的。狙擊手的任務不會只是單一的指定任務獵殺,還包括前期偵察、火力支援、巡邏狩獵、非硬性裝備破壞和定點清除。
狙擊手很多時候還擔任著戰(zhàn)場情報官的工作,他得觀察整個戰(zhàn)況,提供有效專業(yè)的情報給占地指揮官作分析判斷,因為只有狙擊手才了解另一個狙擊手的想法和做法。狙擊手能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判斷出一個最有利的狙擊點和藏身點,他們需要的不僅是耐心,還要對抗各種復雜的地理環(huán)境和違反人體工學的扭曲姿勢。
夏天知道自己仍只是半個狙擊手,所以他心安理得的接受這次訓練,他明白這一回肯定很難熬,但就如同他對袁朗所說的,他相信他。
他知道人在這種沒有光線沒的聲音的地方呆久了會產(chǎn)生幻覺,精神控制力會不斷下降,很多人會用消耗體力來保證自己集中精神或是清空大腦,但夏天不能,他只有三天的口糧和水,如果前期消耗太大跟本就撐不了幾天,所以他多半是躺在床上,或是坐在椅子上,摸著空氣一遍一遍地做著射擊的動作,從□□到反器材狙擊□□,從拆到裝然后上子彈舉槍壓板機扣板機,每個動作都細微得像手里拿了真東西似的。他一點點回憶著拿槍射擊時的手感,甚至想像它們的后座力和硝煙味。
因為活動量大大的減少,夏天計算著自己的消耗和饑餓感來確認時間,他一天份的口糧吃了兩天多一點,水沒喝幾口,喉嚨有些冒火,嘴唇也干裂了,但距離身體極限還遠得很,他的精神狀態(tài)也還好,他讓自己強制入睡保證作息的規(guī)律性,雖然很難,但小時候的數(shù)羊方式莫名的有效。
夏天是個很能耐得住寂寞的人,只是因為,他害怕寂寞。
吳哲這兩天有些走背運,分組對抗他又是頭一個被斃的,同組的齊桓許三多看他的眼神都帶著憐憫,他們都不知道為什么袁老爺這陣子對這鋤頭這么上心,讓人看得都發(fā)寒了。
吳哲哀號著就抗了木頭跑375去了,連個粗口都沒力氣爆,可見他有多力不從心來著,許三多是好人,整個三中隊就他一人會陪著吳哲一塊跑,可把人吳哲感動的,就差以身相許了。
齊桓和石麗海兩位“媽”勾肩搭背地一塊走著,瞧見袁朗有些心不在焉的,就跑了上去。石麗海一個急撲,“隊座啊,你把我家小天扔哪兒去了?這都五天了啊,五天啦,這尸骨都能成灰了,隊座您行行好啊,讓我去瞅瞅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