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琳提議:“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結(jié)束了去找你?!?
陳逸看一眼她的腳:“不用?!?
于是幾乎是每個學(xué)院的隊伍進(jìn)來都先是怔愣:坐在沙發(fā)上的一男一女,幾乎無交流,女生坐得靠后,身子偏向扶手,在上面寫寫畫畫,男生只坐在沙發(fā)前端,撐著手打游戲,兩個人一前一后,看似毫無交集。
但男生的褲管就貼著女生的小腿,擋住了旗袍開叉的春光,整個人像是把女生擋在了角落里。
這畫面比抱在一起還曖昧天然。
所以即便是長沙發(fā),另一邊卻始終沒有人坐。
他們靜靜吃吃瓜,然后上臺,沒有人上去打擾。
背單詞的空隙張若琳想:這簡直是被動地在各學(xué)院輪番亮相。
她扶著額,低頭背她的單詞。
終于挨到結(jié)束,張若琳重新套上鞋,隔著創(chuàng)可貼仍舊隱隱作痛,剛要站起,手臂便被結(jié)實(shí)有力的大手扶住了,陳逸的臉色很難看:“非要上嗎?”
這時的休息室很鬧,大家都在做準(zhǔn)備,陳逸的聲音不大,但好似眾人都聽見了,周圍嘈雜分貝忽然低了幾分。
張若琳拍掉他的手,低聲說:“沒事的,真的不嚴(yán)重,你別這樣很嚇人!”
陳逸眉眼間的不耐絲毫未減,看了她兩秒,表情略無語,搖搖頭轉(zhuǎn)身走了。
張若琳懵了。
他生氣了?這是鬧脾氣嗎?
她心里說不出什么感覺。被關(guān)注著、關(guān)心著,她卻隱隱心慌,如果習(xí)慣了,不知道如何才能戒掉這種滋味。
他生氣了?
罷了。
她按照安排端著獎杯托盤在后臺候場,排好隊形,孫曉菲在她后邊問:“陳逸呢?”
“走了?!?
“走了?”孫曉菲略失望,“他不來看我們琳寶風(fēng)采飛揚(yáng)的樣子嗎?”
張若琳:“得了吧還風(fēng)采飛揚(yáng),不摔倒不丟人就算祖上積德了。”
孫曉菲:“你的腳行嗎?”
“沒事的,走一會兒而已?!?
“別逞強(qiáng)?!?
“不會的?!?
獎項(xiàng)宣讀完畢,學(xué)生代表上臺,緊接著禮儀隊上臺,等候頒獎領(lǐng)導(dǎo)上臺。
張若琳身高在禮儀隊里也算高挑的,所以站位靠中間,最先上臺,最后下臺。
舞臺距后臺有四五級臺階,女生們穿著高跟鞋走得慢,人都堆在臺階口,都這情況了走在前邊的女生還頻頻往后看。
張若琳也好奇地跟著她們扭頭往后看,臺上除了主持人在念白,空空如也。
回過頭才看到大家的目光是看著她的。
她狐疑地跟著往下走,等眼睛適應(yīng)了后臺黯淡的燈光,她才看到站在階梯旁的陳逸。
他一只手提著一雙粉色拖鞋,另一只手正抬起朝她伸過來。
他穩(wěn)穩(wěn)地扶著她下了臺階。
此時主持人正說到告別詞,溫馨愉快的背景音樂聲中,主持人聲音高昂熱烈:“以青春之我,報青春之中國,青年們,明年見!”
臺上禮花飛揚(yáng),臺下掌聲雷動。
張若琳穩(wěn)穩(wěn)落地,再也沒法忽視猛烈跳動的心臟。
有那么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像穿著禮服裙的公主,在眾人的掌聲中牽著王子的手,緩緩走下臺階接受禮贊。
她沒有忽視后臺所有女生羨艷的目光,在這一刻她終于明白女生的虛榮心膨脹起來有多么難以控制。
和陳逸在一起,一直如此不是嗎?
他一直是即便站在暗處也閃閃發(fā)光的人???
他的伴侶,應(yīng)該同樣閃閃發(fā)光,能夠坦然地“與有榮焉”,而不是要求他低調(diào)、隱藏,默默無聞。
一雙拖鞋放在她腳邊,耳邊是他仍未消氣但無奈的聲音:“可以走了嗎?”
張若琳回過神,“我換衣服就能走了?!?
“先把鞋換了?!彼皖^,眉頭緊鎖。
“哦,哦?!?
她腳勾腳脫鞋,他始終扶著她的手臂維持她的平衡。
雙腳終于解脫,她腳丫子汲進(jìn)拖鞋,正要彎腰拿鞋子,只覺手臂一松,他扶著她的手松開了,彎腰提起她的高跟鞋。
他兩根手指拎起鞋后跟,另一只手牽著她往外走。
她略落后一個身位,目光落在他手上。
黑色襯衣袖口挽到小臂中間,露出線條緊實(shí)的小臂,手腕上的鋼表更添剛硬氣質(zhì),往下,拎著她的高跟鞋。
男性氣息和女性特質(zhì)的碰撞。
隱蔽卻直觀的性感。
她回握他的手,忽然收緊。
無論如何,此刻,他只屬于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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