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尋兄弟,李余此時靈脈俱毀,已是拖累,但求你能將我家少宗主送回千劍宗。千劍宗除了還以厚報之外,也必會幫你報亡寨之仇?!崩钣鄰娨肿〖拥那榫w,朝陳尋伏首而拜,跪求陳尋立即護送紀東澤回千劍宗。
夜長夢多,棲云山一旦知道宗主紀烈獨子跟他在一起,必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撒下天羅地網(wǎng)擒拿東澤,而要是東澤落到棲云山手里,那千劍宗才是真正的敗得一糟糊涂。
“李伯,我不能丟下你獨自逃生!”紀東澤年紀雖幼,但說話口氣不容置疑,頗有少宗主的威儀。
陳尋心想千劍宗大概也是認定他們這次定能輕松拿下赤楓堡,才讓修為都還沒有沖破玄竅的紀東澤一起過來歷練,哪里會想到載進棲云山所設(shè)的圖套之中?
不過,棲云山方面多半也沒有想到,千劍宗的少宗主竟然也在這次奇襲赤楓堡的人員之列。
“李余不殺了衛(wèi)瓘,無臉去見宗主;請少宗主不要為難李余了,不然李余只能將自己一掌打死在少宗主跟前了?!崩钣嗬夏樕蠝I水縱橫。
聽李余如此說,紀東澤也是滿臉淚水,不原將李余丟下不管,但又怕強求李余隨他回宗門真會將他逼死。
陳尋在赤楓堡當了半年的苦奴,極少偷聽到下面的管事、役卒私下說棲云山宗門之外,還是第一次知道那個手持青玉柄扇的中年文士姓衛(wèi)名瓘,想必跟棲云山的真?zhèn)鞯茏有l(wèi)澈是同一族人。
見李余、紀東澤扭扭捏捏,一個不想拖累大家,一個不想將老弱病殘丟下,陳尋不耐煩的沖李余說道:
“這寨子里有一處地穴能匯聚周遭數(shù)十里地的地脈靈氣,勉強能算半個靈穴。我唄,就把你暫時藏在里面療傷,你也不要尋死覓活的,聽著真不吉利。你要是有命,棲云山僥幸不到這邊搜查,我從你們千劍門討得報酬,再回來你救你?!?
“如此也好,一切都拜托烏尋兄弟您了。李余若不能死,必報烏尋兄弟的大恩大德?!崩钣喾剡凳?。
“衛(wèi)澈殺我數(shù)十弟兄,這賬我遲早要找他算清,”陳尋嘿嘿一笑,將李余心里的擔憂戳穿,心想這老家伙對紀東澤倒是忠心耿耿,不惜自降身份對他左叩右拜,說道,“將你家的少宗主送回宗門,想來少不了我的好處,你就不用瞎操心了。”
李余心想這烏尋雖然粗魯市儈,說話倒也直來直去,不饒彎子,伏首大拜,也不再多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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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義堂進入地穴的秘道早就叫棲云山真?zhèn)鞯茏有l(wèi)澈轟塌,不是陳尋一人三五日就能清理干凈的。
不過,以往陳尋為了修煉從地穴偷得一口靈氣,趁著沙盜頭目出寨劫掠商旅,他從沙駝棚底下悄悄的掘開一處秘道,與地穴僅靠三四米厚的石壁沒有挖通。
陳尋震開石壁,鉆入地穴之中,見這伙沙盜還真是會享受,三五十丈深的石穴之中,竟用磚石建在數(shù)間石殿,石殿之外還布置一個小型陣勢,但也沒能擋住衛(wèi)澈的強攻,到處都在雷火轟打的焦痕,幾名沙盜頭目橫尸在石殿之前,想必都是叫衛(wèi)澈當場擊斃。
雖然石殿里面的財物都叫衛(wèi)澈等棲云山弟子卷走,石殿與聚義堂相接的石階甬道也塌了半片,但整個石穴沒有垮塌,有絲絲縷縷的靈氣從四壁透漏進來。
這處石穴雖然比寒潭靈穴差得很遠,更不好跟宗門占據(jù)的靈脈相提并論,但李余藏身其中療傷恰是適合。
見陳尋對這處殘寨的情形了如指掌,李余再也不疑其他。
而陳尋從牛棚挖出接通石穴的隱蔽通道,在李余看來也只是沙盜用來逃生的秘道而已,陳尋能知道這處秘道,實說明他就是這伙沙盜的頭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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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余藏身石穴之中,陳尋將通往牛棚的秘道震塌,就連他都感應(yīng)到李余的存在,就帶著紀東澤穿過沙?;哪?,進入固山郡境內(nèi)。
數(shù)千里縱橫的固山,在烏騰大荒漠的邊緣僅是一片低矮光禿禿的石嶺,往東走上千里,山勢才漸奇峻陡峭起來。
雖然棲云山那邊很可能都根本沒有意識到,有多么有價值的一條小魚漏網(wǎng),但陳尋與紀東澤還是小心翼翼的藏蹤匿形,還布下重重疑陣,繞過有可能被狙擊的谷道隘口,差不多走了近一個月,才看到千劍宗巍峨壯觀的山門雄峙谷道之上。
看著近百米高的石柱插天而立,石柱更有九層石樓,千劍宗歷代祖師石像盤坐石樓之中,透漏無上威儀,亦展現(xiàn)千劍宗長經(jīng)數(shù)千年的悠久傳承。
陳尋與紀東澤相處月余,從紀東澤嘴里倒是摸清千劍宗的細情。
千劍宗雖然有逾萬年之久的傳承,曾是西北域七宗之首,數(shù)千年前還出于天人境的祖師,然而百年前一場宗門大亂,數(shù)位元丹境太上長老自相殘殺,差點覆滅,湮滅于歷史的長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