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奈!”孟殷摟住她,下巴放在她頭頂上,順著她的后背撫摸,“別怕……沒事的,沒事的……”
她回握住孟殷的胳膊,四面八方都是她當初種下惡種的嘲笑:
“你變?yōu)榱贺懽钣憛挼暮⒆?!?
“你配不上梁貞?!?
“要是梁貞知道你是這種人該多么失望……”
她尋著孟殷散發(fā)熱度的胸膛往里靠,抖著唇和肩膀,無聲默念梁貞的名字。
“沒關(guān)系,”孟殷撫摸著她的頭發(fā),面笑但眼底無色,“你還有我。”
后來經(jīng)過一個下午的冷靜,喬奈總算從失控中緩和。她由著孟殷打車和她一起回學校,第二天休假,梁貞沒有來接她,她背著書包站在校園門口踢著飄零的落葉等待,人不來,她固執(zhí)地一直站著。
和她同路的孟殷見狀,從她身后踢她書包一腳。
“站在當學校雕像呢!”孟殷道。
喬奈橫他一眼,昨天下午的事兩人默契地不談,喬奈對他沒有之前的排斥了,“我等梁叔叔?!?
“梁貞忙著尚伯母的畫展,哪有工夫接你?!泵弦罂粗兩奶欤唤?jīng)心地說,“再不回去可又要下雨了?!?
喬奈垂頭:“他以前沒這么對我?!?
“那是以前?!泵弦笮?,“錯過這趟公交車,下趟要等半個小時,不一起?”
說著校門口的公交車開過來,孟殷先抬腳上去,回頭看她一眼,猶豫磨蹭的喬奈還是跟著他上了同輛車。
放過兩個多小時過去,這趟公交車上沒什么其它學生在,車子搖晃地往前開動,悶雷陣陣,喬奈玩弄著背包的兩根帶子,話少語沉。
孟殷也沒鬧她,他靜靜地欣賞著喬奈的憂郁滿足地帶笑。
回到家半夜大雨傾盆,被雷聲吵醒的喬奈起床,晚飯時由于梁貞沒有回來,大家忙著梁母在外的展覽,她和李阿姨兩個人一起吃的飯,吃罷早早洗漱上床睡覺。
電閃雷鳴,喬奈沒有開燈,拉開椅子入坐到桌邊上,她隨意翻開寫給奶奶的日子,不知不覺間一本百來頁的厚重筆記快寫到結(jié)尾,又不知從何時起日記的內(nèi)容全變成關(guān)于一個人的名字。
梁貞……她苦澀得想哭。
連自己什么時候站在梁貞床前都不知,梁貞睡覺房門極少反鎖,她輕而易舉地小心推開,回過神發(fā)現(xiàn)自己正凝視著梁貞的睡顏。睡著的梁貞面容如此恬靜,外面風吹雨打,他的眉間只有一片安寧。
她罪惡的手指爬上梁貞的額頭上,隔著手指落在梁貞額頭上一個親吻,隨即她膝蓋跪下來,頭埋在對方的胸口,傾聽對方有力的心跳和律動。
很快,她意識到自己在做一件多么荒唐的錯事,喬奈頓時起身,慌亂地赤腳踩著地毯回去。
門小心反鎖,扣上門扉的剎那間,梁貞的眼睛幾乎同時睜開。
他在黑暗里盯著頭頂?shù)奶旎ò?,情緒如夜色下的海面,翻涌變化可能僅在一霎。
……
隔天天晴,風和日麗。
仿佛一切未發(fā)生,喬奈照例到點趕在餐廳里用早餐。
梁母利用這個時間邀請全家去觀展:“今天是開展的日子,大家吃完千萬別忘記!”
晚上必定要慶祝一番,梁母和李阿姨提醒別準備晚飯,贊助商有訂好慶功晚宴。
“我等下晚些過去,”梁貞切著面包說,“我先去接一個人。”
喬奈明媚地笑著問:“確定不和我們一起去嗎?”
聽到她的問題梁貞沒說話,喬奈抿口無味的牛奶,裝作不經(jīng)意瞥了眼梁貞,對方表情淡淡的,放下手里用餐的餐具,急著說:“我吃飽了,你們慢些用。”
他吃完急匆匆地上樓收拾。
喬奈看著他的背影,一時沒再開口。
梁母沒有看出自己兒子哪里不對勁,她心思全牽掛著展覽,喜上眉梢,“喬奈,等下你可以帶你朋友一起來參觀,我有特意為你留幾份帖子?!?
“謝謝,太好啦。”喬奈面上滿臉期待地道,她只關(guān)注著樓上的聲息,沒過幾分鐘梁貞胳膊上掛著外套下樓,沒和往常一樣先和喬奈打招呼,而是直接推開大門走出去。
“看來是接很重要的朋友,”梁父見此好奇,“不知道是哪個?!?
這頓飯注定吃得不安逸,梁貞急著接人先走,梁母很快接到贊助商的電話要趕著去畫展,梁教授今天特意為展覽的事向公司請假,當然和梁母同往。
走前梁母和喬奈說:“你吃完慢慢來,有朋友需要帶上的話等下可以叫司機來接你們?!?
梁家的司機倒沒用上,等喬奈吃完出門,路過孟殷的院子門口,孟殷正坐著自家的專車在等她,她剛過來,對方搖下車窗喊住人:“去花榭街?”
喬奈說是。
“上來,”對方利索地丟下一句話,“我們同路?!?
想到孟殷也學畫,梁母開展怎會忘記邀請鄰居家的小天才,喬奈打開車門坐上后座。由于周末,花榭街42號人來人往,豪車名流不少。
“這里的人大半全被尚伯母的畫引來?!泵弦罂粗巴饴愤^的名車說,“以往這條文藝街可沒幾個人跑?!?
喬奈心底不無佩服。
前面人流大車不好往里開,孟殷跟駕駛位的司機說:“找路邊停吧。”
他選擇和喬奈下車走一段。
下來正好遇到熟人,趕巧同班的陸米涵在這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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