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裴小秀,小名裴囡囡,我的人生大概是真的應(yīng)了那句,童年時期吃完了一輩子的苦,之后就一帆風(fēng)順了。
從我懂事的時候開始,我就在挨打,不是在干活,就是在挨打,要么就是在去干活,或者是去挨打的路上。
別的小孩兒在干活的時候,我在干活,別的小孩兒在玩耍的時候,我在干活,別的小孩兒在撒嬌哭鬧的時候,我還在干活。
等大人們下了工回來,等待我的就是一頓毒打。
不管我干了多少活兒,不管我的活有沒有干好,她總能找到理由打我一頓,好像我的存在就是最大的罪惡一般。
那時年紀(jì)還小的我不懂,別人家雖然也重男輕女,但不會跟她一樣,要是把我打壞了,還有誰能來干活,是吧
她是不管的,就算我病的躺在床上意識不清,她都能把我從床上拽下來干活。
這個她,就是我媽,一個恨不得沒有生過我的女人。
我小時候最崇拜的人是我爸,他是隊里的大隊長,整個大隊里的人都非常信服他,說他是最公正最厲害的大隊長。
但是我也特別怕他,因為就算在家里他也是板著個臉,對我哥經(jīng)常不是教訓(xùn),就是抽他,偏我哥臉皮厚,每次被收拾了之后還能笑嘻嘻的。
我做不到他那個樣子,每次他被收拾的時候我都在心想,要是被收拾的人是我,我肯定會難過死的。
那時候我媽雖然經(jīng)常讓我干活,但是她很少沒有讓我不吃飽飯過,或許是因為不吃飽飯就沒有力氣干活吧。
除非有時候她跟我爸吵架了,才會發(fā)泄式的故意餓著我,我很難過,剛開始的時候,我以為她不是我的親生媽媽。
可能我是撿來的或者是他們從別處抱來的,還有可能,我有時候會想,我是不是爸爸犯了錯跟別的女人生的
但是這個念頭一出來立馬就被我否定了,我爸爸那么好的一個人,怎么可能會犯這種錯誤呢一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我后來借著出去干活的機(jī)會,問過村里的一些姆姆嬸嬸,都說我當(dāng)然是從我媽肚子里爬出來的,我媽大肚子那時候她們都見過。
還笑我說小孩子哪里有不干活的,犯了錯肯定要挨打的呀,她們家的孩子都是從小打到大的。
被她們笑過幾次之后,我就不再說了,那些小孩挨打我當(dāng)然知道,他們的挨打跟我的挨打是不一樣的我也知道。
至少我從沒有在平日里有過交集的小孩身上看到過很明顯的傷痕,而我,連在大夏天的時候都是不被允許穿短袖的,甚至穿長袖也不允許把袖子扎起來。
因為我身上到處都是她弄出的傷痕。
雖然我不知道別人家里一家人是怎么相處的,但是我感覺肯定不是像我們家這個樣子。
我爺爺早些年就沒了,太爺爺雖然嘴上說著男孩女孩都一樣,但是特別的重男輕女。
哥哥有點(diǎn)什么事兒,他立馬就特別重視,但他卻總是無視我。
或者不單單說是我,他作為族長,族里其他人家的孩子,他也是很關(guān)心的,但關(guān)心的一般都是男孩子,女孩子在他這里,只要不死就成。
我以為他只是重男輕女的一視同仁,所以我從來沒有找過他,對家里的男性長輩,我都很害怕。
直到有一天,不知道為什么我媽跟我爸爆發(fā)了一場劇烈的爭吵,我爸摔門就出去了,他肯定又是去大隊里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