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盯著林水堂,不等他說完,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撿骨師,是刀口上舔血,但我憑本事賺錢,活得踏實(shí)!”
“你們林家的資產(chǎn)再多,那也是你們林家的?!?
“我姓胡,叫胡十三,胡是跟我?guī)煾感眨?,是我母親落水溺亡,卻又拼著那一口氣,把我送上岸的日子!”
“林水堂,你應(yīng)該明白,從那一天開始,我胡十三,就已經(jīng)跟你,跟你們林家,再無瓜葛,而且,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有瓜葛!”
“你也不必再費(fèi)口舌,這件事,我也不需要考慮!”
聽完我這些句話,林水堂的眉頭,緊緊地?cái)Q在一起。
他的手,有些哆嗦,咳嗽了兩聲,又有些慌張地從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煙,點(diǎn)了起來。
他大口大口地抽著,那雙手卻不知怎地,哆嗦得厲害。
他沒有說話,低著頭。
可能因?yàn)槌闊煶榈锰土耍榱藥卓?,又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他足足咳嗽了好一陣子,等他抬頭的時(shí)候,慌忙擦了一把眼淚,也不知道,他是被嗆到了,還是怎么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繼續(xù)道。
“你不是說,今天晚上要我過來,是要跟我說我媽的事情嗎?”
“怎么,搞了半天,只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廢話?林水堂,電話里你說我媽的事,要只是個(gè)幌子,為了騙我過來,我現(xiàn)在就走了,這地方,也不是我能來的地方,我來,也不是為了蹭飯,而且,這里的飯,我也不敢吃,也吃不下!”
說完這些話,我便起身,準(zhǔn)備離開。
我媽被林家的人給害死了,林水堂現(xiàn)在,竟想要讓我回林家,繼承他那些遺產(chǎn),的確,林家很有錢,從方方面面都可以看得出來,可我要真的回了林家,我將置我媽于何地?
我如何對(duì)得起我媽?
那種畜生都不會(huì)做的事情,我胡十三,絕不會(huì)做!
這時(shí),林水堂慌忙地從凳子上爬起來,幾步跑過來,扯住了我的衣服,他一臉哀求的喊住我。
“十三,等一下!”
“其實(shí),想讓你重回林家這事,也不單單是我的主意!”
我回頭,再看著那林水堂,道。
“我當(dāng)然知道,那不是你的主意,那是梅蘭英的主意!”
林水堂見我這么說,便是立即擺手。
“不,不是這樣的,十三,這件事,你真的誤會(huì)了,真不是她的主意!”
聽此,我卻是苦笑,林家,能夠當(dāng)家,讓我這個(gè)孽種重回林家的,除了她梅蘭英,還能有誰?
我還真的想不出來第二個(gè)人。
我反問。
“不是她,還能是誰???”
林水堂則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煙掐滅,丟在煙灰缸里,扭頭看向這包間,另外一個(gè)方向,像是通往這農(nóng)家樂后院的一道門,說。
“你想知道他是誰,很簡(jiǎn)單,他,在等著你呢!”
林水堂這話說得神神秘秘的,顯然,從那道門出去,應(yīng)該就能夠見到,林水堂所說的那個(gè),提議讓我重回林家的那個(gè)人。
只是,林家除了林水堂和梅蘭英之外,還有誰,能決定這種大事?
這時(shí)。
林水堂忽然起身,走過去,把那道門給推開了。
門外是一條鵝卵小徑,兩邊都是柳樹,柳條飛舞,搔首弄姿之間,一直蜿蜒到夜色漆黑的深處,不知通向哪里。
白剛說出去抽根煙,現(xiàn)在都還沒回來。
說實(shí)話,我朝著那條漆黑的鵝卵石小徑,看了一眼,深不見底,有些遲疑。
給林家遷墳,梅老太太設(shè)局,就一直想要置我于死地。
現(xiàn)在如果這還是梅老太太的局,我這要是跟著林水堂走過去,怕是就要走入無底深淵之中了,此刻,我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在這小島上林鬼算別墅里,所看到的,那些被淹在大壇子里的尸體,我這要是走過去,會(huì)不會(huì)也變成那樣?
這時(shí)。
林水堂又問。
“十三,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知道,你媽的事情嗎?”
“你不是也一直想要救你媽,不想她一直都困在,那柳河爬下邊嗎?”
“我相信,胡國(guó)華跟你說過,你如何才能夠救你媽的讖語,在你看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對(duì)嗎?”
我盯著林水堂,一臉的不可思議,他居然連這個(gè)都知道!
他繼續(xù)說。
“十三,我知道,你不理會(huì)我,是因?yàn)槟銒尩氖虑椤5?,你難道不想知道這事的解法?”
林水堂的這些話,循序漸進(jìn),問得直擊我的心靈。
他知道的事情,比我想象中多得多,他甚至,連我?guī)煾父嬖V我的讖語都知道,這真的是讓我意外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