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龍安憶的兒子?”
出租車上廖遠承看著龍學軍,然后輕聲問了一句。
龍學軍也看了他一眼,然后點點頭。
廖遠承的眼眶有些濕潤了,不過很快他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他的目光望向了車窗外面。
龍學軍也沒有說話,他并沒有去問廖遠承為什么會這么問他,因為他知道廖遠承和自己的父親不只是認識,而且很熟悉,關系也很好。
龍學軍說道:“讓蘭姨回林城是你的意思吧?”
廖遠承點點頭道:“是的,我一直在等,可是待了這些年,我實在忍不住了,所以才讓她回去的?!?
龍學軍瞇縫著眼睛:“在你的家里我聞到了一股中藥味?!?
廖遠承苦笑:“這些年我一直都沒斷過藥,不是中藥就是西藥,幾乎成了一個藥罐子?!?
龍學軍關切地問道:“是不是生了什么病?”
“老毛病了,其實之所以讓蘭姐回去我也是怕我挨不了太久,有些事情是該了結了?!绷芜h承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龍學軍不說話了,他已經(jīng)猜到了,廖遠承的病很可能是絕癥,不然也不會說出這種喪氣的話來。
“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嗎?”廖遠承問。
龍學軍搖搖頭,他這是真的不知道。
廖遠承道:“我希望在有生之年還能夠最后穿一次警服,又或者我死了以后能夠穿著警服走?!?
龍學軍一愣:“你也是警察?”
他們的聲音不大,可是前排的司機還是聽到了,他下意識地往后視鏡里看了一眼。
廖遠承苦笑:“是的?!?
龍學軍吐了一下舌頭:“我一直都以為你只是老沈的線人呢?!?
廖遠承嘆了口氣,又問道:“老沈的那個兒子我聽說很出息,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是林城市的刑警大隊長了?”
“誰說不是呢,可威風了,我都差點被他給逮了!”龍學軍沒好氣地說。
廖遠承又問道:“你呢,我可記得你以前總是把精神病院當成家的?!?
他說話的時候并沒有發(fā)現(xiàn),前排的司機臉色都變了。
龍學軍說道:“我?還是老樣子,外面呆的膩味了就回精神病院住一陣子,還是覺得在里面住著的時候踏實,沒那么多破事兒。別看那里面的人瘋瘋癲癲的,但沒什么壞心眼,從來就不用擔心那些爾虞我詐、鉤心斗角?!?
廖遠承深有感觸:“是啊,其實簡單一點沒有什么不好?!?
“我們不能去機場,我已經(jīng)設法弄了輛車,我們開車離開煙臺,然后看到什么地方再換乘高鐵或者飛機吧?!饼垖W軍說。
那司機有些忍不住了:“我說二位,你們這是在聊些什么啊,怎么弄得我這心里發(fā)毛??!”龍學軍瞪了他一眼:“我們拍電影的,在對臺詞呢!”
司機明顯一愣,不過他看龍學軍那樣子,又似乎像是真的。
“???你們是演員啊,怪不得,我就覺得你怎么那么臉熟呢?我想起來了,那個什么團長啊團的那個電視里面是不是有你???”
龍學軍徹底的無語了,感情這年頭的人說話做事都不用過腦了嗎?自己只是隨口一說他還真就當真了。
龍學軍咳了一聲:“沒錯,我說大哥,你安心開好人你的車吧,別整出點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正說著,一輛小貨車從對面的道上直接就沖了過來。
也幸好司機的功夫不錯,打了一下盤子讓過了那小貨車,又回到了自己的主路上去。
司機也嚇了一大跳,嘴里有一句沒一句的大罵著,不過他又看了一眼龍學軍:“我說大兄弟,你能不能別烏鴉嘴?”
他卻沒有發(fā)現(xiàn),龍學軍的臉色比他的還要難看。
龍學軍的心里很清楚,剛才那絕對不是偶然,也不是意外,他相信那輛小貨車應該就是奔著自己和廖遠承來的。
龍學軍說道:“前面路口停車。”
司機雖然心里有些奇怪,離之前說的目的地可還有幾里路呢,但他還是把車給停了下來,他以為是剛才的事情把這兩個人給嚇著了,他只是個開出租的,客人要求下車他也沒有辦法。
龍學軍和廖遠承下了車,龍學軍遞給司機一百塊錢:“這錢你拿著,往機場開!”
司機一頭的霧水,不過看在錢的份上他真發(fā)動了車子往機場的方向開去。
龍學軍領著廖遠承走進了一個巷子。
“剛才那輛小貨車是沖咱們來的。”廖遠承說。
龍學軍點點頭:“這也是我為什么非得來接你的原因,蘭姨在林城出現(xiàn)那些人估計就已經(jīng)猜到了你躲在蘭姨這兒。要知道這么多年,蘭姨和沈家可是沒有任何的往來。”
廖遠承瞇縫著眼睛:“這個人看來對老沈的事情知道得不少。”
龍學軍笑了:“或許還是老沈認為的自己人。”
廖遠承卻正色道:“能夠被老沈當成自己人的并不多,但一旦老沈信任一個人的話,那么他是一點都不會懷疑自己人的?!?
“也就是說這個人可能也知道不少事情?!饼垖W軍的腦子倒是很發(fā)散,他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關鍵所在。
廖遠承跟著龍學軍穿過了小巷子。
“希望他們找不到我們,再往前走不遠我們就能上車了?!?
果然如龍學軍說的那樣,兩人在路邊上了一輛路虎,廖遠承坐在副駕駛,龍學軍開車。
“你朋友真有錢?!绷芜h承坐在路虎上,然后看了看車的內(nèi)飾道。
龍學軍白了他一眼:“這車是我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