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歐陽娜娜對沈沉說道：“其實你早就知道了羅世姝的死與羅世華并沒有直接的關(guān)系，可是你還是堅持要去見羅世華就是為了對他說那些話，對嗎？”

沈沉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點上了一支煙。

歐陽娜娜說得沒錯，他確實早就知道羅世姝的死與羅世華并沒有什么必然的聯(lián)系，但他卻已經(jīng)猜到了羅世姝之所以會變成后來這樣卻與羅世華脫不了干系。從情感而，沈沉是很同情羅世姝的，羅世姝后來的墮落就是因為羅世華侵犯了她，直接把她那原本就相對脆弱的心理摧毀，讓她的世界觀坍塌。

從這一點看，羅世華同樣也是殺人的幫兇之一。

只是羅世姝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也無法再去追究羅世華的責(zé)任，但沈沉卻不想讓羅世華的心里好過，他就是要在羅世華的心里栽一根刺，他甚至想只要羅世華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羅世姝對他流露出一種厭惡且憎恨的眼神。

沈沉深知，法律并不能夠做到絕對的公平，它也不可能懲治到所有的惡人，即便是作為警察也有很多事情是他無能為力的。

但他還是這么做了，或許這么做他的心里會感覺到好受一些。

他在心里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抓住殺人的兇手。

從幾個案子看來，兇手把自己當(dāng)成了裁決者，他用他自己的審判標(biāo)準(zhǔn)來決定別人的生死，他憑什么？

歐陽娜娜已經(jīng)明白了沈沉為什么這么做，她的心里還是有幾分感觸的，沈沉還是那個沈沉，依舊疾惡如仇，做警察這么些年，歐陽娜娜自己都覺得有些麻木了，看到的，聽到的，以及自己親自偵辦的類似案件太多了，又有多少人是真正受到法律制裁的？換作是她自己，她是不會像沈沉這般沖動的，至少她覺得對于沈沉來說這么說真的沒有什么意義，很可能還會得不償失。

羅世華是什么人？那可是橋城有名的商人，與一些官員的關(guān)系可以說十分的鐵，而且還有著很高的社會地位，沈沉就這么找上門去，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譴責(zé)，羅世華如果要較真的話，那么沈沉?xí)泻艽蟮穆闊?

“你還是太沖動了，這樣會給自己惹上麻煩的。”歐陽娜娜輕聲說，羅森也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上司，不過他倒不以為意，他覺得沈大這么做并沒有錯，相反的，如果沈沉不這么做他覺得就不是他認(rèn)識的沈沉了。

沈沉一臉的淡然：“我不怕麻煩?！?

歐陽娜娜苦笑了一下，沈沉這么一說她還能說什么，天都讓沈沉給聊死了。

她只得問道：“接下來你還想去哪兒？”沈沉想了想：“去封碩的律師事務(wù)所吧，我想見見這個橋城出了名的封大狀。”

歐陽娜娜點點頭，她早就猜到了沈沉肯定會去見封碩的，沈沉肯定已經(jīng)認(rèn)定了受害人的資料是從封碩的律師事務(wù)所里流出去的，當(dāng)然，換一種思維方式，如果不是從他的律師事務(wù)所流出去的，那么就只剩下一種可能，兇手或許就在他的律師事務(wù)所里。

“封碩這個人不怎么好說話，而且你也知道，他是律師，所以有些話你不能在他的面前亂說，必須要有依據(jù)?！睔W陽娜娜提醒沈沉，她怕沈沉沖動。

沈沉笑了：“沒事，我和他打過幾次交道，算是有一些私交?！鄙虺吝@倒不是說大話，因為曾經(jīng)的幾個案子，沈沉與封碩之間確實有過交集，彼此對對方的印象也還不錯。當(dāng)然，前提是他們之前并沒有站在彼此的對立面，或者說當(dāng)時他們的立場應(yīng)該是一致的。

可是現(xiàn)在卻不一樣。

“金橋律師事務(wù)所”就在人民廣場的南面，一個高檔的寫字樓的九樓。

封碩正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他在看著一份案卷，這個案子似乎有些棘手，再過幾天就要上庭了，他還沒有想到最佳的方案，沒有必贏的把握。

不過他有信心，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找出對方的破綻，他從來就沒有失敗過，這次也一樣不會失敗。

“姚濤，姚濤！”封碩大叫一聲，助理姚濤小跑著進了他的辦公室，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封碩的工作節(jié)奏，那就是除了快還是快。

“老板！”姚濤一進來便輕聲叫道。

封碩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就說道：“去，把一九年下半年我辦的幾個經(jīng)濟糾紛案的卷宗給我拿來，馬上?！币龖?yīng)了一聲，然后又小跑著離開，才出門就看到了沈沉和歐陽娜娜、羅森三人。

姚濤疑惑地問道：“你們找誰？”

沈沉微笑著問道：“封律師在嗎？”

“你們有預(yù)約嗎？”其實有沒有預(yù)約她心里是很清楚的，作為封碩的助理，封碩工作上的大事小事她都很清楚，不過她還是下意識這么問了一句，畢竟有時候封碩直接約了人不一定會先支會她的。

而此刻屋里的封碩聽到外面?zhèn)鱽淼膶υ?，他這才抬起頭來望向屋外，他看到了歐陽娜娜和沈沉那熟悉的面孔，這才放下手里的卷宗，站起身來往這邊走。

“你先去忙吧，他們是我的朋友。”

姚濤“哦”了一聲，既然是封碩的朋友自然就不需要什么預(yù)約了，不過姚濤還是有些疑惑，作為封碩的助理，歐陽娜娜她肯定是認(rèn)識的，橋城的大狀自然不會少與橋城警方接觸，而歐陽娜娜算是他們接觸得比較多的警方人員。

“沈大隊長，什么風(fēng)把你給吹來了？”封碩還是很給沈沉面子的，一臉的笑然后伸出手去與沈沉握在了一起。沈沉也笑著說道：“封大狀的時間可就是金錢啊，冒昧來打擾你不會介意吧？”

“介意，怎么不介意，明明知道我的時間寶貴卻還在占用我的寶貴時間，你就說吧，該怎么罰你?！闭f話間他招呼三人坐下，讓呆立一旁的姚濤去泡了三杯茶送過來，他這茶可不是一般的茶，都是用來招呼貴客的。

歐陽娜娜面帶苦笑：“還是我們沈大隊長有面子，我可沒少來封大狀這兒，還從來都沒喝過這樣的好茶?！?

封碩也不以為意，他與沈沉的關(guān)系自然不是歐陽娜娜能比的，再說了，沈沉是從省城來的，而且封碩也知道沈沉現(xiàn)在可是省城市局的刑警隊長，還這么年輕，天知道他將來會有什么樣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