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森并沒有和沈沉一起回林城,而是在半道下了車,他要去對侯小強在孤兒院的那一段經(jīng)歷進行調(diào)查。
這次他并沒有驚動橋城市局,畢竟侯小強與橋城市局的關(guān)系擺在那兒,若是侯小強知道警方在調(diào)查他的過去,或許會做出一些應(yīng)對,那樣調(diào)查結(jié)果的真實性就要打折扣了。
這件事情沈沉連歐陽娜娜都沒告訴,并不是沈沉不相信歐陽娜娜,相反,對于自己的這個老同學(xué)沈沉是十分信任的,但沈沉覺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這也是對羅森的一種保護。
羅森來到了“小灶私房菜”,今天中午他約了老杜院長在這兒見面。
老杜院長來的時候羅森已經(jīng)在這兒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鐘了。
“羅同志,真是不好意思,路上碰到一個老熟人,就聊了幾句?!崩隙旁洪L的臉上帶著歉意的微笑,羅森忙說道:“杜院長客氣了,反正就是吃飯,又不是什么著急的事情。”
羅森自然是不會責怪杜院長的,人家能來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要喝點什么?”羅森問道,老杜院長說道:“啤酒可以嗎?”
羅森笑了:“您想喝什么都行,不過有一點,那就是我不能陪您,您也知道,現(xiàn)在我們的紀律很嚴格,工作日禁止飲酒?!?
老杜院長還真不知道,他愣了一下,訕訕地笑道:“那算了,我也不喝了?!?
“沒事,這樣吧,我先給你叫一瓶小歪郎,或是不擋癮我們再要?!?
老杜院長還真就好這一口,老實說,他這一輩子為了孤兒院的事情可是一生未娶,沒有自己的家也沒有自己的孩子,對于他而孤兒院就是他的家,那些孤兒也就是他的孩子??梢哉f這家孤兒院是傾注了他所有的心血。
最初的那些年,他甚至連每個月的工資都搭進去了。
他并沒有什么愛好與興趣,閑下來就喜歡喝上幾口酒,然后跟著收音機吭上一曲京劇,這酒便成了他最好的朋友。
兩杯酒下肚,老杜院長看向了一旁的羅森:“羅同志,你找我應(yīng)該不只是想請我吃飯那么簡單吧?”他是個明白人,自己就是一個退休了的孤兒院院長,一個從林城來的警察怎么可能隨便就請他吃飯,關(guān)鍵是他和人家根本就沒有什么交情。
還是那天與林城的沈隊長見面的時候與這個羅森有過一面之緣,兩人幾乎也沒說上過什么話。
羅森猶豫了一下說道:“請您老來呢確實是想向你請教一些事情?!?
老杜院長瞇起了眼睛,他的心里卻不那么平靜。
那天沈沉就向他問起侯小強的事情,他便想,是不是侯小強犯了什么事兒。
對于他而,侯小強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他可以說是看著這孩子長大的,也是看著這孩子成長的,這孩子有一股子韌勁,很能吃苦,學(xué)習也刻苦認真,自律性很強,能夠有今天的成就絕對不是偶然的。
侯小強不只是孤兒院的驕傲,也是他的驕傲。
打內(nèi)心而他是不希望侯小強有什么事的。
“關(guān)于小強的?”老杜院長輕聲問道。
羅森只得點了點頭,老杜院長輕嘆了口氣:“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打聽他的事情,羅同志,你老實告訴我,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羅森有些為難,這個時候他知道是不能隨意向老杜院長透露什么的。
“杜老,有些事情現(xiàn)在還不能說,請你諒解一下?!?
老杜院長皺起了眉頭:“羅同志,事無不可對人,我也是組織的人,如果真涉及到保密的規(guī)定我會把它爛在肚子里。”
羅森苦笑:“我不是這個意思,杜老,你應(yīng)該知道,警察辦案是有它的規(guī)矩的,在辦案的過程中對于案件的情況是不能向外人透露的。”
“我知道,既然這樣的話我就不問了,不過小強這孩子我了解,沒什么壞心眼,而且也是個很正直的人?!崩隙旁洪L幫著侯小強說好話。
羅森點點頭:“這些我們也知道,不過有些情況我們還是想跟您了解一下。”
老杜院長又喝了一杯酒:“那行,你問吧?!?
老杜院長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于是這飯菜也不怎么吃,只一個勁的喝酒,很快一瓶二兩的小歪郎便讓他給整完了,羅森又給他要了一瓶。
“侯小強在孤兒院的時候有沒有關(guān)系要好的朋友?”羅森問道。
老杜院長想都沒想便搖頭道:“沒有,他的性格很孤僻,平日里根本就不愿意和別人多溝通,別說是孤兒院的那些孩子了,就是我們這些老師,除了我之外他也不會和別的老師多說話?!?
老杜院長說到這兒嘆了口氣:“這孩子心機重,什么事都喜歡一個人藏在心里,很多時候就連我他都不愿意說,我呢只要發(fā)現(xiàn)苗頭不對就要追根問底,我就是想啊,多和他說說話,或許這樣他就能夠打開心結(jié),他的心里苦,家里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弟弟又和他分開了,這個世界對于他而真的不公平,什么不幸的事情似乎都落到了他的身上。你們是不知道,那個時候的他看著都讓人憐惜,造孽啊,怎么就攤上那么一個父母呢!”
羅森聽老杜院長這么說之后,心里隱隱有些失望,照著他與沈沉的推測,侯小強在孤兒院里至少會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而那個人他也極有可能把人家當成他的親弟弟一樣。
“杜老,您再好好的想想,有沒有一個和他弟弟年紀相鄰的,而他對這個人的態(tài)度與對其他人不一樣,又或者他很維護這個人,就像維護他的弟弟那樣。”
羅森的話讓老杜院長一怔,他放下了酒杯,陷入了沉思。
大約過了半分鐘他才抬眼望向羅森:“你若是不說我倒還真是忘記了,還真有這么一個人,不過這孩子在孤兒院里并沒有呆多久,前后就兩年不到的時間吧,后來他被人給領(lǐng)走了,領(lǐng)走他的人是他的叔叔嬸嬸。我記得他到孤兒院來的時候大約八歲,走的時候也不到十一歲。在孤兒院的那兩年,小強和他的關(guān)系還不錯,至少兩人能夠說得上話,而且我看得出來小強對他很維護,那時候小強已經(jīng)十四了。”
羅森說道:“也就是說侯小強比這個人大六歲?”
“嗯,應(yīng)該不會錯,那個孩子叫什么來著,對了,叫沐風,沒錯,這姓在我們這兒并不多見。沐風這孩子的性格和小強很相似,兩個人話都不多,也是什么事情都喜歡埋在心里?!?
“這個沐風的情況您了解嗎?”羅森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