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沒有通話記錄!
通訊錄里,今天一整天。
除了余小雯打給自己的那一通電話外,根本就沒有別人,給她打過電話了。
但是張波可以指天發(fā)誓,他明明聽到了一陣鬼哭狼嚎的電話鈴響起。
他也隱約能聽到,余小雯的電話中傳出了一個陰冷刺骨的男子的聲音。
難道是余小雯,將剛剛的通話記錄給刪除了?
不可能。
如果她都有時間刪除通話記錄,怎么會將手機給忘掉呢?
張波總覺得整件事都透著一股,說不清的怪異。
他看著手中余小雯的手機,一咬牙,心一狠,做了個這輩子最糟糕的決定。
他要以送回手機的名義,去余小雯的家瞅瞅。
從小雯的精神狀態(tài)來看,她家中那個惡親戚,絕對不簡單。
說不定是個什么窮兇極惡的壞人。
不然,怎么可能將余小雯給嚇成那樣?
想到這里,張波就偷偷地跟在了余小雯的身后。
直到街口,余小雯消失在了一棟房子前,他才停住腳步。
先離開了。
為了妥當起見,張波特意回到家,翻箱底倒柜,找出了以前自己當混混時用的匕首。
然后冒著夜色,騎著摩托車,再次出發(fā)前往余小雯的家。
此刻的張波完全沒想到,正是自己這個決定,不但將他陷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甚至直接導致了,余小雯的死亡。
張波知道了余小雯的住所,找過去就簡單多了。
雖然以前也常常聽她談起,自己家租的房子有多便宜,有多物美價廉。
但是除了今天跟蹤余小雯到了那里之后,他此前從來就沒有去過。
騎著摩托車,披著夜色,在冰冷的午夜穿行在小鎮(zhèn)的大街小巷里。
水荷鎮(zhèn)并不大。
從他住的鎮(zhèn)東邊到余小雯住的西邊,也不過花了十多分鐘而已。
但就這十多分鐘的距離,張波卻想了很多。
說起來,余小雯住的街道叫麻柳街。
這個街區(qū)的名字,他從來沒有聽說過。
若不是離開的時候,特意看了看街名,他根本就想不起來,水荷鎮(zhèn)還有這么一條街。
明明他也算是水荷鎮(zhèn)土生土長的原住民,可這個人口不足五萬的小鎮(zhèn),怎么會有一條連他都不知道的街道呢?
甚至連導航上,也查不到這條街的地址。
張波循著之前跟蹤余小雯的路徑,終于再次走入了麻柳街。
此前一直緊張地在跟蹤余小雯,沒有注意周圍的環(huán)境。
但現(xiàn)在抽空能看清楚麻柳街的全貌后,他整個人都有些驚了。
這處地方,就仿佛被人間遺忘了似的。
蕭條的街道,路燈殘破不堪,缺少維護。
時而亮,時而不亮。
整個街道都仿佛死了似的,沒有任何聲音。
寂靜無邊。
整條路上,就只有他摩托車的轟鳴聲。
這聲音太顯眼了,張波打了個沒來由的哆嗦,將摩托車給停在了路邊上。
雙腳踏地,他又哆嗦了一下。
這條街,就連地面都是冰冷的。
那股寒意,似乎能從地上直接忽略鞋子,竄入雙腳中。
行走在這條街上,張波越來越害怕。
麻柳街就像沉睡的毒蛇,靜靜地躺著,像死去了似的。
但不知為何,張波卻有一種這條街道隨時都會突然醒過來,然后用毒牙狠狠地咬穿自己的脖子的錯覺。
這錯覺實在是太真實了,令他止不住地打冷顫。
余小雯的家,在麻柳街的中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