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半截話,本來讓我氣不打一處來。
后半截話卻讓我擰巴的眉頭都成了個(gè)疙瘩。
她并非惡意……
我忽而想到了地相廬中的朱壙和許昌生。
他們不也堅(jiān)定的認(rèn)為,我?guī)煾杆懒藛幔?
思緒落定,我平穩(wěn)了很多,告訴何老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憑什么她認(rèn)為我?guī)煾杆懒耍蔷褪钦娴乃懒??我?guī)煾覆⒎浅H耍悄芩愠銮昂髱资甑南壬?!甚至我認(rèn)為,就算羅十六現(xiàn)在名氣頗大,但我?guī)煾福人麖?qiáng)橫許多。
話音一頓,我露齒一笑,又道:“你不是先生,怎么懂先生的算計(jì),就算他當(dāng)年遇到危機(jī),亦然有可能假死,金蟬脫殼?!?
何老太身體又是一顫。
“金蟬脫殼……”她低聲喃喃。
這時(shí),她眼眶又紅了。
沒由來的,我身上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天,要黑了,你們還有什么要說的話,可以等此番事情了結(jié)之后,紅河會(huì)一直留在內(nèi)陽?!鄙蝼俅蚱屏宋液秃卫咸膶υ挕?
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里頭有些莫名的煩躁。
之前我都沒覺得有什么,跟著沈髻,被安排也就安排了。
可現(xiàn)在她再安排我,就讓我很不適。
我本能的接了一句話:“那不一定,我會(huì)聽師父和曾祖的安排,他們讓我做什么,我得去,如果他們沒有吩咐,我自然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語罷,我抬頭和沈髻對視。
沈髻緊皺著眉頭,像被我的話噎住了。
柳玄桑低咳了一聲,讓我們不要爭論,亂了心境,耽誤誅滅兇尸的大事!
我不再說話,持著木棍,徑直朝著大壩上走去!
天剛黑,月亮還沒出現(xiàn)。
大壩上白霧已然升起,快速走過,霧落在臉上,成了薄薄的一層水珠。
踢踏踢踏的腳步聲入耳,居然是那頭大獒跟在我身旁。
后方才是沈髻,柳玄桑,何老太。
那何采兒并沒有跟上來。
其實(shí)姜萌也沒在,剛才我卻沒多問。
畢竟那是沈髻的人,問了沒意義。
一轉(zhuǎn)眼,我們就走過了大壩,來到了對面那座山的腳下。
霧氣籠罩至山腳,整座山都若隱若現(xiàn),似是泛上了一層血光。
這血色,讓我心驚。
看來馬寶義,已經(jīng)開始化血的過程了?
腳下的速度陡然加快,那頭大獒的速度更快,“嗖!”的一聲,直接竄進(jìn)了山路上!
我緊跟著上去,穿過霧氣那一瞬,眼前的一切都大有變化。
山路的地面有很多裂隙,那些裂隙中,淌著細(xì)細(xì)的血流。
就好像一整座山都在流血!
大獒已經(jīng)跑到了我視線盡頭,身后傳來沈髻驚疑的話音,讓我不要跑那么快,這山,有問題!
我暫且壓下心里頭那股子較真兒的氣,鬼使神差的,我瞅了一眼自己的手掌。
以前我的手是可以并攏的,可此時(shí)我手掌并起,卻顯得僵硬無比,每一根手指,都無法觸碰到另一根!
指硬而疏,為破敗!
而我手掌上,還泛起了一縷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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