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頭,我被一頭巨大的黑色獒犬壓在身上,它滿嘴獠牙,猩紅的眼珠盯著我的腦袋。
還有一些長手短腳,渾身發(fā)白的侏儒人,圍著我繞圈兒。
更關(guān)鍵的是,我并非在岸上,而是被壓在水底。
我覺得自己無法呼吸,掙扎也喊不出聲音!
一直到我都快窒息了,快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真實(shí)……
忽而,羅十六喊我名字的聲音傳來。
我猛地一下睜開雙眼,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坐起身來,我渾身都被汗水浸透。
呆坐了好一會兒,我才堪堪回過神來……
這夢,亂七八糟的,我怎么會夢到那種白毛水尸鬼?還有那獒犬……是狼獒嗎?
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紅河兄弟?”羅十六的喊聲夾雜著敲門聲。
我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來了!”我一邊說著,一邊翻身下床去開門。
今天是個陰天,院里頭在刮風(fēng)。
羅十六穿著一身加長的唐裝,他身上給人一種沉甸甸的感覺。
背上銅箱兩側(cè),別著銅棒和銅刀。
這儼然是一副整裝待發(fā)的架勢!
“昨夜你和我說完,我聯(lián)系了師伯,差不多商議好了,未免夜長夢多,還有蔣師伯也比較心急,我們今日就出發(fā)去盤江,附近的興市有機(jī)場,坐馮家的私人飛機(jī)?!绷_十六面帶笑容,話語卻讓我瞬間清醒過來。
“先吃點(diǎn)東西,我去一趟陽江那邊的庫房,小黑一直沒回來。”羅十六又道。
“成?!蔽尹c(diǎn)點(diǎn)頭。
羅十六轉(zhuǎn)身離去,我換好了行頭,去了堂屋。
屋內(nèi),我瞧見了劉文三!
他穿著一身青麻小褂,胸口還掛著一塊黑漆漆的人像玉。
桌旁坐著我?guī)煾福妫约吧蝼佟?
他們都在安靜地吃東西,劉文三手旁放著一瓶飛天茅臺。
他時不時滿上一杯,又夾一筷子油餅。
“紅河,過來吃東西。”沈髻喊了我一聲。
我點(diǎn)點(diǎn)頭,應(yīng)了聲姑奶奶,又喊了曾祖和我?guī)煾福詈蠼辛寺曃娜濉?
劉文三瞧見我,紅撲撲的臉上倒是喜笑顏開。
“蔣紅河醒了,我就說,你們年輕人,睡得多,來,和你文三叔喝兩杯,提提神?!?
劉文三站起身來,先給我盛了一大碗狗血粥,又拿了只空碗,咕嘟咕嘟給我倒了大半碗酒。
我臉色微變,趕緊說:“文三叔,別那么客氣,夠了,夠了!”
劉文三手不停,倒的更快。
“紅河小子,你這就不懂了,酒滿敬人,文三叔可不能欺你小輩。還有,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十六就是喝不了幾杯,你看他,少年白發(fā),你再看你文三叔,精神飽滿,干勁兒十足!”
“這一趟,要下水,陰氣重,提前多喝點(diǎn)兒,御寒?!?
眨眼間,劉文三倒了滿滿一碗酒,都快溢出來了。
沈髻一直蹙著眉頭。
師父看劉文三的目光,卻透著一些唏噓。
只有我曾祖,面不改色。
一餐早飯吃下來,我喝了個半暈,劉文三摟著我肩頭,唾沫飛濺,說什么,十六和我說了,你小子像我,文三叔看你水性也不錯,本來想收個徒,可十六又說了你已經(jīng)拜了師,那就去水里頭的時候,文三叔教你幾招。
我聽完了,眼睛都發(fā)亮。
一下子頭也不暈了,說:“文三叔,你還喝點(diǎn)兒不?我忽然有點(diǎn)渴,想再喝兩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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