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偷壽偷的是人命,就如同曾祖對(duì)羅十六所說的那樣,老鬼只是一頭水尸鬼。
劉文三身體還在發(fā)顫。
他頭臉上的水漬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我覺得他哭了,淚水夾雜進(jìn)了臉龐的河水中。
像是劉文三這樣的漢子,居然也會(huì)哭……
“吱吱?!被姨珷斣谖壹珙^叫著。
我抿著嘴,沒動(dòng)彈。
灰太爺又沖著我耳朵,更大聲的吱吱。
它頭先的意思,是讓我快一起求人,這第二次叫聲,就是問我為什么沒反應(yīng)?那老鬼顯然是被控制的,現(xiàn)在也從控制中脫離出來了,為什么要見死不救?
我又怎么和灰太爺解釋,只能閉著嘴,不出聲。
場(chǎng)間的氛圍,一時(shí)間變得格外凝重。
下一刻,劉文三居然要沖著曾祖磕頭。
曾祖眉心郁結(jié)起來。
羅十六和沈髻還在僵持。
他的眼眶同樣泛紅,無法掙脫開沈髻,卻投以曾祖哀求的目光。
“蔣師伯,無論是人,還是水尸鬼,老鬼對(duì)文三叔,不亞于小黑對(duì)我,灰太爺對(duì)紅河,求蔣師伯出手,無論什么代價(jià),十六都可以承受?!绷_十六啞聲求道。
我?guī)煾傅吐暱人云饋?,他重重地錘擊了胸口兩下。
“人,亦然有死時(shí),這是命數(shù),十六,你應(yīng)該懂,很多事情,都不能強(qiáng)求?!蔽?guī)煾刚Z氣沉重。
此刻,我才堪堪松了口氣。
只不過,我心里頭又更不對(duì)味兒了。
師父站在了和我一個(gè)立場(chǎng)。
可這樣一來,老鬼就必死無疑……
羅十六面色逐漸蒼白。
劉文三眼神變得格外沮喪。
沈髻同樣松了口氣,放開了羅十六的手腕。
“什么代價(jià),你都可以承受嗎?”忽而,我曾祖又開了口。
我?guī)煾改樕⒆儯偷囟⒅娴哪槪?
劉文三和羅十六,卻露出驚喜之色。
劉文三先開口道:“十六有的不能,但我能!”
羅十六隨即慎重道:“什么事情,十六都能承受,蔣師伯若有什么要求,十六必定完成?!?
“不行!”沈髻果斷開口,她沖著我曾祖,猛然搖頭。
曾祖并沒有理會(huì)沈髻,他深深的看向我,嘴角帶上了一抹笑容。
曾祖這眼神,太深邃了。
恍惚間,我竟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只是一時(shí)半會(huì)兒我想不起來,這眼神我在哪兒見過。
“咣當(dāng)”一聲輕響。
羅十六的面前,墜落下一個(gè)東西。
那是一只銅制的碗。
其上有著密密麻麻的符文。
日光下,銅碗散發(fā)著怪異的光澤。
尤其是那些符文,仿佛要吞噬人心。
那咣當(dāng)聲,似乎響徹在我的腦袋里頭,半晌都沒消散。
我回過神來,臉色徹底變了……
因?yàn)椋乙呀?jīng)來不及阻攔!
同樣變色的,還有沈髻!
羅十六呆呆地看著那銅碗,一時(shí)間,他瞳孔居然有種放大的感覺。
再下一瞬,他額頭上泌出了豆大的汗珠,汗珠再順著臉龐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