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尺大師忽然抓住了我的肩頭,低聲說了句:“別過去。”
我正要開口。
前方的水潭,卻出現(xiàn)了變故……
安靜的水面,咕嘟咕嘟的冒起了水泡,再接著,一口黑漆漆的棺材,浮了起來!
月光照射下,棺材表面全是鐵銹,泛著一陣陣死氣。
不,那并非是它自己飄起來的,是一雙雙手撐著棺材四周。
棺材還在往上浮起,實(shí)則是被人抬起。
整口棺材離開了水面,一顆顆濕漉漉的腦袋,同時(shí)從水面冒出來。
緊接著,腦袋下的身體也都出來了。
他們穿著藤甲,周身漆黑無比,隱約帶著一些血色。
每個(gè)人的臉都是略浮腫,還臟兮兮的,有很多泥土。
它們抬著那口棺材,走出了水潭,到了石板前頭的地面上。
這距離,我瞧不見石板,但我能判斷出方位,差不多就是那位置。
轟然一聲悶響,棺材重重落地,直接壓在了石板所在處!
刺耳難聽的聲音不停的從棺材中傳出。
陳卜禮的額頭上汗珠直冒,他啞聲說了句:“濕尸的種類不同,最兇的無非有兩種,一種是較為少見,也好對(duì)付一些,叫做腐棺濕尸,另一種,就是旱魃……”
“最好不要讓那口棺材被破開?!?
“腐棺濕尸?會(huì)腐蝕人體?”我下意識(shí)問。
陳卜禮擦了擦汗,解釋說:“腐棺濕尸有兩個(gè)能力,其一是吸收陽氣,其二才是腐蝕?!?
“并不是所有的腐棺濕尸,都會(huì)腐蝕人體,也不是所有的腐棺濕尸會(huì)吸收陽氣。有可能能力只有一種,有可能有兩種,如果是兩種的話,那比起旱魃之兇,都不遑多讓?!?
“旱魃呢?”我又問。
“蔣先生,你不知道旱魃?”陳卜禮語氣的驚愕比之前更多。
“陳家主,別那么大驚小怪,我生在仙桃,雖說師長(zhǎng)和背景渾厚,學(xué)的陰陽術(shù)也高深,但這種尸體,我還是沒見過的?!蔽乙荒槹逭?。
陳卜禮重重吐了口氣,說:“旱魃之兇,可令一方土地干旱無水,遇活人則上身撞祟,若是有人為其所傷,則化作活尸,被它控制?!?
“我看,這些水里頭的活尸上岸了,都沒有怎么變?nèi)?,反倒是更兇,棺材里邊的很可能是旱魃。管仙桃用四宿土,剛好?zhèn)住了它。”
“若真是旱魃,那應(yīng)該不是被鎮(zhèn)時(shí)就是?!苯鸪叽髱熼_了口,他蹙眉說道:“應(yīng)該是此人命理為水,重土來鎮(zhèn)壓,旱魃本身就是濕尸,土擠壓之下,水全部在他身上,讓此人逐漸形成了旱魃,久而久之,和此地的四宿土形成了抵抗,一直到今天,被我們放出來?!?
我居然覺得,金尺大師這番話很有道理,恰好說到了點(diǎn)子上!
再下一瞬,金尺大師往前走了一步,他右手緊握著禪杖,重重朝著地上一杵。
“此物太兇,若是今天放了出去,必將引起一方生靈涂炭,我等就犯了彌天大錯(cuò)!”
我手落在腰間的通竅分金尺上,心頭更沉。
金尺大師踏步往前走去。
我緊隨其后,柳絮兒跟著我。
后邊兒,陳卜禮迅速的給幾個(gè)陳家人臉上畫著符文。
可就在這時(shí),夜空中忽而一聲驚雷炸響,烏云遮蔽了月亮,啪嗒啪嗒的雨落了下來。
鐵棺抓撓的聲音更響了,仿佛隨時(shí)會(huì)破開。
棺材前頭那一眾活尸,全部歪著腦袋盯著我們。
忽而,我覺得它們的注意力,全部到了我身上!
我眼皮狂跳,心更是一沉。
搞什么鬼?大家一起上,卻先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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