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出頭來的,是黃二太爺圓溜溜的腦袋。
它“咔咔”叫了兩聲。
“黃二太爺,絮兒睡了?”我瞄了一眼屋內(nèi)。
它又咔咔了兩聲。
我雖然聽不懂,但我默認(rèn),應(yīng)該是睡了。
“要是您老不睡,等會(huì)兒外邊那小子再敲門,你給他點(diǎn)兒顏色瞧瞧?!蔽亦止玖艘痪?。
黃二太爺鉆出了臥室,身體都直立了起來,像是人一樣。
我咧嘴笑了笑,回了自己房間。
這一夜,我睡得很香甜。
次日吃過早餐,我和柳絮兒出門。
樓道里頭,那趙南居然還在!只不過他雙目呆滯,走到樓道頭又走回來,不停地繞圈子……
柳絮兒眼中微驚,喃喃道:“黃二太爺惹事了,怎么迷惑了一個(gè)普通人?!?
她正要上前,我拉住她,徑直往樓下走,同時(shí)和她解釋,說這是趙家的人,上次他們可沒怎么給我面子,我讓她別多管,黃二太爺肯定有分寸。
柳絮兒低頭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就是上次,說你不行那個(gè)家族?”
我臉都快黑了,說不是我不行,是趙家自己有問題。
柳絮兒點(diǎn)點(diǎn)頭,不再多問。
去袁氏陰陽宅的路上,我停車買了不少的吃食,全帶了過去。
院內(nèi),我?guī)煾敢琅f站在院中央。
曾祖在院子右側(cè)曬太陽,而他身前,卻多了一個(gè)人。
壬河。
壬河已經(jīng)清醒了,顯然是曾祖將魂給他安了回去,可他現(xiàn)在遍體鱗傷,一直跪在曾祖前頭。
我聳了聳肩,并未動(dòng)惻隱之心。
在舒家那邊兒,我雖然跟壬河合作過,但他最后要?dú)⑽?,再加上壬家?duì)蔣家所做的事情,沒有原諒的可能性。
我不會(huì)對(duì)血海深仇的人憐憫。
柳絮兒小心翼翼地走到我曾祖身后,顯得頗有些不自在。
我再到師父身前,他很平靜,就像是昨天的事情沒有發(fā)生。
又是一整天的學(xué)習(xí),等結(jié)束的時(shí)候,都天黑了。
他沒再留我,轉(zhuǎn)身回了堂屋,都沒多說話。
我心想著,他還是被我曾祖刺激到了,只是,我?guī)煾高@樣的人,究竟是什么事情,才能讓他如此情緒?
我始終沒忍住,去我曾祖跟前,先給了壬河后脖頸一下,將他打昏。
曾祖疑惑看我,我才問出了心中所想。
他先是若有所思,又瞥了一眼堂屋門,才說道:“血脈,暫且不說他自身的血脈是不純的,他留有李家一條血脈在外,卻遲遲不敢去,甚至不愿去看他們的情況如何?!?
“我為了血脈可以豁出去一切,他卻顯然沒有,理性大過了情緒,真的就是高人一等了嗎?顯然不是,在我看來,只不過是膽小罷了。這膽小的事情,他也做了不止一次了?!?
曾祖的話,讓我瞠目結(jié)舌。
“回去吧,早點(diǎn)休息,你需要時(shí)間?!痹嬖捯舸认槠饋?。
我和柳絮兒往外走去。
離開袁氏陰陽宅門,上車發(fā)動(dòng)油門。
怪異的是,車居然熄火了。
我又?jǐn)Q了一把鑰匙,余光才發(fā)現(xiàn),身邊有些奇怪。
一股子涼氣兒直往我身上鉆。
眼皮狂跳,我扭頭看向柳絮兒。
她正看著我,桃花眼成了淡青色,兩行清淚隨之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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