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
曾祖又直接打開棺蓋。
方士的尸身顯露出來,它身上貼滿了密集的符篆。
“奇怪?!蔽亦馈?
“有什么奇怪?”曾祖略蒼老的話語傳出。
我仔仔細細地看著方士尸身,低聲道:“陳家將它交給我的時候,尸體已經(jīng)干癟了,血都給榨干,這會兒居然……又充盈了?”
我眼皮微跳。
此時的方士,身體的確沒有從陳家出來時那么干癟。
甚至他頭臉上的黑羽,都稍稍有了些光澤。
曾祖淡笑,道:“人之血氣,二五之精,雖說人死后,二五精氣會散去,但這方士成了活尸,最后一口二五精氣不咽,機緣巧合,他尸體生羽,有了羽化的可能。”
“生羽之尸,本身可看做一個穴眼,白羽聚攏而來的是生氣,陰陽調(diào)和,黑羽引來的,同樣是生氣,卻陰煞更重,羽化尸若是在大穴內(nèi),尸體會愈來愈飽滿,若是在外,也不至于干癟。陳家沒有損壞它的根本,恢復(fù)血氣,只需要送入陰氣更重的地方即可。不過,我用不上它的血?!?
話語間,曾祖取出來了一把蠟燭。
他在棺材旁擺了一個圓形的蠟燭陣,每一根蠟燭的距離,方位都不相同。
他又取出一盞油燈,點燃后,放置在方士的下巴上,炙烤起來。
淡淡的尸臭味開始彌漫。
灰太爺從我褲腿里鉆出來,吱吱的叫著,顯得很渴望。
剛才馮軍馮保走的時候,狼獒就留在我們身后,此刻它吐著舌頭,口水都要淌地上了。
我不敢說話打斷曾祖。
方士的下巴并沒有被燒壞,而是溢出了一滴油來。
頓時,它身上的黑色絨羽根根豎立!
曾祖口中喃喃著我聽不懂的咒法。
他將那盞油燈擺在了蠟燭陣前方,又將方士的尸體放在蠟燭最中央。
他又取出此前用過的骨刃,繞到了方士的背后。
我只聽到輕微的聲響,方士身上貼著的那些符,一瞬間卷曲起來。
隱隱約約,我好像腦海中聽到了一陣痛苦的慘叫聲。
蠟燭一瞬間燃燒得更迅猛,那盞油燈灼燒著發(fā)出噼啪聲響。
符紙,完全卷曲掉落。
“嘶啦!”一聲輕響,方士的頭皮,被剝下來了一部分!
我看到了其下方的尸肉……
饒是我見過不少大風大浪,強烈的作嘔感都上來了。
曾祖面色淡定,就像是在捯飭一件衣服那么簡單。
我總覺得身上冷颼颼的,好像有什么東西鉆到我衣服里了,渾身的皮肉都在癢,格外的不舒服。
狼獒和灰太爺?shù)故羌?,它們仿佛迫不及待,一個低聲嗚咽,另一個吱吱吱地叫著。
我是受不了了,眼皮狂跳地和曾祖說了句,我有點兒肚子疼,想去方便一下,讓他別管我。
轉(zhuǎn)過身,我一溜煙兒朝著庫房外跑去。
身后傳來更大的“嘶啦”聲,就像是豬油被從豬肉上撕扯下來。
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