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秦府。
“報——”
侍衛(wèi)從外急奔內(nèi)堂。
“小聲點,夫人這才休息?!逼蛬D斥責(zé)。
宋氏揉著眉心,“無礙,是大小姐的消息嗎?”
侍衛(wèi)搖了搖頭,“是邊關(guān)大捷,將軍馬上就要從安北都護府回京了。”
宋氏心口一抽,又差點兩眼一暈,
“胡媽媽,全完了,官人回來后,若是知道秦酒失蹤定會同我和離?!?
驕縱了一世的宋氏終是害怕了。
秦元承這個莽夫,本就是她青山寺上香時的驚鴻一瞥,找父親找皇上要了一紙婚書,逼迫他成親,十幾年的接觸,宋氏完全可以感受到秦元承對她的客氣,最愛的人始終是那念念不忘的前妻。
胡媽媽握住宋氏顫抖的手,“不會的,夫人,您為將軍生兒育女,這十幾年打理家業(y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秦小姐定是在回上京的路上了。”
珠簾被侍女撥開,那進門的錦衣少女喚道:“母親?!?
仆婦道:“夫人,君然小姐來了。”
宋氏心緒如亂麻,敷衍道:“坐吧?!?
秦君然從侍女手里的托盤上拿起一個白瓷小盅,“母親,我給您燉了銀耳蓮子羹,趁熱喝了吧,安心定神的。”
“放哪里吧,”宋氏手一拂示意仆婦接過去放著,她哪里有心思喝甜湯,“你姐姐一日找不到,我寢食難安一日。”
“二小姐有心了,”
胡媽媽接過甜湯后并沒有放過去,而是拿起調(diào)羹撥弄著熱氣。
“夫人還是喝一口吧,您晌午也就吃了兩口便叫人撤下去了,若是大小姐沒有找到,您先病倒了,大小姐知道了,也會擔(dān)憂的。”
胡媽媽是宋國公府帶來的人,國公府家訓(xùn)嚴苛,士族講究體面,宋氏做過最出格的事就是求圣上一紙婚書嫁給喪妻的秦將軍。
秦酒天生頑劣,為了教導(dǎo)出一個不被人嗤笑不給秦家丟臉的貴女,宋氏在秦酒身上可謂是費勁了心思,而二小姐,只需嬤嬤提點幾句便是乖乖巧巧,知書達理。
都說繼母不親,宋氏在秦酒身上花費的時間是自家親女兒的兩倍還多,但秦酒那股子野性就是改不了。
胡媽媽疼惜二小姐,親母親偏心,對繼女反而更加上心。
宋氏只是看了一眼晶瑩的甜湯,便推開了嬤嬤的手,
“都說了沒有胃口,秦酒一天沒找到,我就安寧不了,都是我的錯,非要給她說親?!?
秦君然朝著胡媽媽使了一個眼色,胡媽媽把手中的碗遞了過去,
“母親,別這樣說,您都是為了姐姐好,那蕭都督,全京城女郎都巴不得嫁給他,姐姐身上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是這個世道的錯?!?
“天下戰(zhàn)亂紛爭不斷,誰能料想在原州地界會出現(xiàn)山賊?!?
“沒有找到姐姐就是最好的消息不是,姐姐在父親軍營學(xué)過功夫,她定會有辦法逃脫困境。”
“母親身子要緊,姐姐要是回來了,看到您思慮過重而染病了,定是要責(zé)怪自己?!?
調(diào)羹撥弄一勺銀耳送到宋氏嘴邊,
“母親來吃一口吧,不日父親回來了,定也不愿見你如此憔悴。”
在秦大將軍面前,宋氏一直都保持著貴婦人最完美的模樣,宋氏聽到這句話,長嘆一口氣,吃下了秦君然手中的甜湯。
甜湯雖甜,宋氏心頭還是苦。
勉強吃下半碗后,宋氏便吃不下了,旁的仆婦遞來擦嘴的帕子。
“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