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體堆疊,鮮紅的血液是昨晚留下的,他們身上的血液染紅了泥土,村民們穿梭期間,最終在一處地窖找到了自己的親人。
年邁的里長看著滿地的尸體,斷手處的肩膀都是發(fā)抖。
那一群人不簡單。
村民們沉浸在找回自己親人的喜悅中,只想對著地上的尸體鞭尸。
終于遇到好心人了。
“東子,這群人是什么人啊。”里長走進同樣傻眼了的東子。
東子心頭猛跳,忽然想起了昨晚上那個提著人頭的鳳眼小將,“他們是秦家軍的...”思慮了一下,他猜測道,“很有可能就是秦大將軍手下的饕餮軍?!?
只有饕餮軍才干得出這樣的事情。
斷手的里長摸了摸斷掉的那邊胳膊,“那個小將是個狠人?!笔撬p視了。
此刻天色漸明,人們在半夜就迫不及待地朝著土匪窩趕去,就為早早同自己親人在一起。
陽光穿透云層落在通川縣的大街,老爺們站在門口聽著外頭的聲音。
今日是山上那群土匪下來收銀錢和糧食的日子,現(xiàn)如今都快晌午了,還是沒有人來。
難不成真的那群土匪真被宰了?
忽然,馬蹄滾滾地面震動,門后的老爺們心臟也隨著震動,趕忙呼喚家丁將門堵得更死。
馬蹄踏在大道上后逐漸減弱,縣衙里的官差從門縫中看著來城的隊伍,他們頭戴帷帽身披黑袍,舉著高高的旗幟,那是羊身人面的饕餮旗。
那是秦字饕餮軍的旗幟,老爺們瞬間明白了,是真的正規(guī)軍來解救他們了。
東子從馬上下來拍打在衙門的大門上,“主簿,京城派人來剿匪了!”
衙門里的官兵看見是東子,從門口縫隙里問:“東子,這些是什么人,今日土匪不是來城嗎?你怎么回來了?!?
東子瞅著門縫里的人:“秦家饕餮軍來剿匪了。”
饕餮軍和其他軍不一樣都是在北狄騎兵手下真刀真槍拼血肉的人,縣衙里年長的主薄已經(jīng)送走了好幾任縣長,現(xiàn)在忽然來了一個剿匪的饕餮軍,還真讓人不適應(yīng)。
孫儀此刻也下了馬走到了衙門前,從衣服里拿著刻有秦字的青銅腰牌。
主簿的眼睛從縫隙里擠過去腰牌,孫儀也任由他看。
腰牌上還繪有羊頭人身像的饕餮圖,主簿趕緊把縣衙門打開迎接這傳聞中只會存在于邊塞的饕餮軍,這些饕餮軍可是同趙奎的黑虎軍齊名。
更有甚者傳聞饕餮軍在邊塞雁過拔毛,像極了什么都吃的饕餮,邊外的門閥都被他們吃了一通,就是北狄耶律六部對其很是厭惡。
他們來劫匪完全就是大才小用,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小小的通川縣。
主簿在斟酌,在打量,在猶豫。
最后還是咬牙把門打開了,就要他們這些兵力,這些人要是動手起來,和土匪是同樣的。
在大門打開后,孫儀讓開了自己的位置,讓秦酒走近衙門,她打量著這里,只有零零散散衙役,
“為什么官兵這么少了,我聽東子說土匪只殺了倉庫里的人?!?
主簿看見眼前的小公子自然知道了,這人是這些兵將的領(lǐng)頭人。
“土匪來的太猖狂,我們剩下的一些青壯兵護送縣丞去通州找郡長借兵剿匪了?!?
“約莫還有就是這幾天就會來人?!敝鞑纠蠈嵳f道。
所以也不是不去剿匪,只是人手不夠,他們自然害怕剿匪。
主簿相迎與秦酒一行人走在大街,衙役們在街道中高呼,土匪已經(jīng)被饕餮軍斬殺了。
村民們也從城外走經(jīng)城中,手中拿著那些僅剩的糧食跪在饕餮軍前面,他們哭著喊著道謝。
這些人的出現(xiàn)引起了那些高門大戶敞開大門紛紛走出來。
昨日還安安靜靜的大街瞬間恢復(fù)了喧嘩。
救人了自然是要被招待的,秦酒一個小少爺自然沒有什么話想同這些富賈們說,在一處大戶人家的院落中擺上了熱酒熱菜招待了秦酒這群兵將。
秦酒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人自然沒有什么可以同他們話說的,應(yīng)酬這件事是孫儀做的。
雖然只有十幾個人,但剿匪了就是大英雄,大英雄就該吃大肉大口喝酒,熱熱鬧鬧,讓很多人都醉醺醺的。
饕餮軍十幾個兵將在這些商賈的酒水下變得暈乎乎。
就是秦酒都喝的找不找北的模樣。
主簿給安排的衙后的院子,寬敞又大。
同樣醉醺醺的主簿帶官差將這群醉鬼被送進屋子里后,關(guān)上門的后,主簿臉上的酒意消散。
回頭看了一眼屋子里堆疊睡在一起的漢子們,皺了皺眉,朝著自己的內(nèi)宅回去。
等著他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口中去通州找郡長的縣丞,一個斷了半邊眉毛有著奸人之像的中年男人。
“山上那群人簡直愚蠢至極?!笨h丞摸著自己的小胡子說道,“等一下去把官糧收回來。”
主簿坐在椅子上,滿臉煩躁:“誰知道內(nèi)地會突然出現(xiàn)饕餮軍剿匪,他們的這手是不是伸得太長了”
縣丞狹長的眼睛中閃著精光:“這么說來,豈不是秦氏也有野心,這件事得稟告給大都督?!?
主簿搓搓臉上的酒氣:“這群人看著不太好惹?!?
“但其中那個小將,據(jù)說就是他斬殺了那個土匪的腦袋給村民泄憤。”
“那人會不會就是秦肆?”
說道秦肆,縣丞有些不信,“秦肆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在這里,大概是秦安承手下的干兒子吧?!?
誰不知道秦安承手下的干兒子十幾個,全都是饕餮軍的領(lǐng)頭人。
“他們不會留在通川縣了吧?!?
“多是察覺什么....”
“若是他們察覺什么,就讓他們都留在通川縣。”
……
……
秦酒一行人在主簿走后,全都睜開了眼,雙目清醒,沒有任何醉意。
出去探查的元常也回來了進了秦酒的屋子,孫儀正在給秦酒倒茶解酒。
“這個縣衙和主簿有問題。”元常不可能被孫儀伺候著倒茶,自己給自己倒茶,喝了一口水后道,“我在那個主簿的屋子里看到了一個男人,是那個被主簿說著去搬救兵的縣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