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山南道所有郡長都來了通州了?!?
幾個穿著紅色光官袍的男人走近廳內,在為首的男人帶領下俯身行禮。
放著冰塊的屋子沒有夏日的炎熱,實在涼爽的有些過分了。這人沒有辦法適應屋子里不斷逸散的寒氣,就像是處于動機。
剛才心頭的陣陣熱氣忽然間消散,后背爬滿了令人惡寒的雞皮疙瘩。
"咚——"一聲清脆而響亮的撞擊聲驟然響起,茶碗與桌面來了一次親密接觸。那聲音仿佛一道驚雷,劃破了房間里原本有些凝重的氣氛。
"諸位都請坐下聊聊吧?!卑殡S著這句溫雅柔和的話語傳來,宋云方才緩緩抬起頭,目光朝著書案后方望去。只見一個身形消瘦的男子正端坐在那里,他身著一襲蒼青色的袍子,袍袖隨風輕輕擺動著。然而引人注目的并非他的衣著,而是那張蒼白的如同宣紙一般的面容,看上去就好似命不久矣之人。但盡管如此,這個男子身上卻全然沒有絲毫官員該有的架子。
可即便他看似平易近人地端坐于此,當眾人對上他那雙狹長而漆黑如墨的眼睛時,心中仍舊不禁涌起一陣寒意,令人感到膽戰(zhàn)心驚。
裴宴的話音落下之后,并沒有讓在場的這些官員們真正放松下來。因為此時,冰塊所散發(fā)出的絲絲涼氣正源源不斷地彌漫開來,使得整個房間都充滿了一種冰冷刺骨的感覺。那些官員們雖然依紛紛落座,但屁股剛沾到椅子,便覺得一股寒氣從座位底下直往上竄,令他們坐立難安。
就在這時,幾名侍衛(wèi)魚貫而入,手中各自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濃茶,依次走到每位官員身旁,恭敬地將茶杯放置于其手邊。諸位大人們先是看了一眼自己手側那杯滾燙的茶水,隨后又轉頭望向不遠處擺放著的大塊冰塊。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心里不約而同地犯起嘀咕:這到底算是什么事兒??!
難道外面所傳之事竟是真的不成?裴宴竟然要死了!這消息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在人們心中炸開了鍋。
此時,只見裴宴強打精神,緩緩開口說道:“未曾想到山南道的諸位竟會屈尊前來此地。實不相瞞,我此番自京城而來,本應親自登門拜訪諸位才是,怎奈諸事纏身,未能成行,反倒勞煩諸位前來看望于我,實在令我倍感慚愧吶?!?
站在一旁的宋云趕忙拱手施禮道:“裴大人重了,我等前來探望大人乃是分內之事。況且大人日理萬機,不僅要操勞山南道之事,連劍南道那邊的諸多事務亦是無暇顧及,著實辛苦?!?
裴宴聞,將目光投向宋云,輕聲問道:“那么不知宋大人今日特意前來,所為何事呢?”
裴宴的這一問,讓宋云頓感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他稍稍猶豫了一下,但很快便定了定神,直不諱地說道:“裴大人,想必您也是知曉如今局勢的。那趙權和趙奎父子二人對咱們山南道可是虎視眈眈啊!自從趙五命喪之后,劍南道的軍隊就一直在頻繁調動,其動向令人捉摸不透。我擔心他們下一次來襲之時,僅憑我們府上的兵力恐怕難以抵擋得住啊。”
說到此處,宋云的語氣明顯變得沉重起來,臉上更是流露出深深的憂慮之色。顯然,此次前來,他便是想要向裴宴借兵,以增強自家的防御力量,抵御可能來自劍南道的威脅。然而,面對如此直白的請求,裴宴會作何回應呢?眾人皆是拭目以待。
其他郡縣的官兵都沒有通州的饕餮軍有用,只有饕餮軍才可以戰(zhàn)勝趙權的人。
室內陷入了一片沉默,眾位官員都將視線放到慢慢喝茶的裴宴身上。
裴宴沒有收到他們的干擾,自顧自的喝茶。
裴宴笑了,“諸位大人,我是一個文官。”
文官怎么領兵,文官可不能上戰(zhàn)場。
“裴大人,咱也明人不說暗話,”宋云道,“只是想您與秦肆小將軍說一句幫一個忙。”
現(xiàn)在朝廷也管不到他們,他們就只有自己管自己了。現(xiàn)在幾個郡的刺史都商量好了,談攏了來找秦肆合作,但是秦肆確實軟硬不吃,干脆不出縣衙后院,他們找不到人,也是沒有辦法。
他們知道秦肆是裴宴從通川縣請來的,你們兩人自然是有些交情的。
裴宴道:“諸位或許不知,秦小將軍病了。”
宋云后背泛起一股冷氣。
怎么就病了。
“裴大人莫要框我們。”宋云道。
裴宴嚴肅道:“我怎么可能匡諸位大人,秦小將軍因為上一次攻城的趙五二受了重傷,現(xiàn)在都還在床上躺著?!?
“不是他不見你們,而是他見不得你們。”
“若是諸位不信,我可以帶各位去秦小將軍的住處。”
官員們互相看著彼此,難道真的就天要絕人,他們唯一的希望就這樣沒了。
趙奎的人可是馬上就要卷土重來了。
“那現(xiàn)在如何是好。”有官員道。
“現(xiàn)在我們郡縣里還有一萬多人啊?!?
“趙奎的軍隊兇殘,聽聞會屠城啊”
“如此殘忍?!?
“怎么辦啦,秦小將軍當真無法上戰(zhàn)場了?!?
“裴大人有什么辦法嗎?”
詢問裴宴的人真是現(xiàn)在的山南節(jié)度使江刺史大人。
刺史大人雖然上任了幾日了,但是處理文書那些還都是在裴宴的手里。
江刺史知道裴宴必定是九殿下的人,否則不會在這關鍵時候拿出詔書。
“你們沒有向京城送文書嗎?”裴宴詢問道。
刺史大人一臉尷尬,“大人,現(xiàn)在京城和周圍都戒嚴的厲害,文書送不進京城。”
別說文書,就是一只鴿子進入京城都要被射殺下來。
他們送去的求救不知道猴年馬月才會有消息。
裴宴沉默著喝茶,似乎在想著什么:“看來,天下亂了很久了?!?
豈止是亂了,現(xiàn)在誰是皇上都說不準,所有官員都每個主心骨,有些小點的郡縣直接投降了趙權換取安平。
但是山南道不行啊,一旦山南道破了,京城就要破了。
趙權和趙奎父子想的就是來這么一出里應外合。
所有人都盯著案桌前的裴宴,期待著他下一句話。
裴宴沉默了一會兒,低沉著音著開口:“或許有一個辦法。”
八月底的通州熱氣炎炎,讓人懨懨的。蹲在墻角的兩個少年擦著臉上的汗水,一人小聲嘀咕,“怎么聲音越來越小了。”
“該不會是在說什么大小姐的壞話吧。”
“大小姐好著呢,她可沒有生病?!?
“我感覺我要熱死了。你說這天怎么這么熱啊”
"大小姐確實躺在床上好久沒有起來了。"
“那都是裝的,你懂什么,那叫偽裝,要是真被他們看出來了,請一個大夫?!?
那就哦豁了。
“聽不清了,走了?!痹獙毱擦似沧?。
元常不滿:“大小姐讓什么守著,你要去哪里。”
抬腳就要走的元寶被元常領著后衣領,一臉無所謂,“沒什么好聽的,我們去城外喝甜糖吧?!?
“太熱了,他們也說不出什么東西了,反正沒有罵大小姐?!?
“大小姐說了...”
原常猶豫但是被說動了,確實聽不出什么了。
朝著沒有聲音的屋子里看了看,確實聽不出什么來的。這些人聊來聊去都還是那些。
也沒有什么和大小姐有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