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陳佑安心內(nèi)是不安的,他想早點應(yīng)付完父皇,便去正陽宮接半夏。
可父皇似有重要的事情說,已經(jīng)屏退左右,門窗緊閉。
穆清帝招手陳佑安到書案前。
這個兒子集齊了他和淑妃的五官優(yōu)點。
遠看通身有他的氣派,近看便能找到幾分淑妃的影子。
每每心中郁悶,見到這個兒子,便是烏云也能變彩霞。
庶長子又如何,他是穆清帝,不在意嫡庶。
重要的是治國之才和仁厚之心,還是他的血脈。
“上次提到的蒙頂石花,想得如何了?”
陳佑安微微一怔,覺得還是穩(wěn)妥回答為上。
“太子是皇后的嫡出,皇位更迭失去秩序,容易生亂,兒臣不愿?!?
“如果朕的兒子只有你一個呢?”
穆清帝語帶艱澀,可陳佑安聽聞便是晴天炸雷。
陳佑安疑惑地看向父皇。
“太子不像朕,宮里流被皇后雷霆手段阻止。”
“但最近有查到,皇后生太子有蹊蹺。”
“皇后當(dāng)時生的是女嬰!”
陳佑安難以置信,突然看到父皇兩鬢的白發(fā)。
父皇老了。
“如果是這樣,兒臣愿為父皇一爭?!?
穆清帝拍拍陳佑安的肩膀。
“太子和皇后的背后是太傅,是朕的恩師,換太子的事情也不宜公開?!?
“你得自己爭?!?
陳佑安知道,他還是父皇手中的一把刀。
他決定當(dāng)這把刀,他想知道當(dāng)年母妃死的真相。
“兒臣明白?!?
陳佑安走出御書房。
抬眸看見晚霞燒紅了半邊天,夕陽余暉照在宮墻上,那紅色斑斑駁駁。
高高的宮墻內(nèi),父子情終究是皇權(quán)的踏腳石而已。
別太相信,但有點用。
棋白匆匆而來,在陳佑安耳邊低語。
陳佑安臉色陰沉,吩咐棋白去準(zhǔn)備,自己提步往正陽宮走去。
正陽宮。
晚霞也燒紅了正陽宮大殿前的地磚。
麥冬已沒了氣息,半夏有半條命在。
兩人身下鮮血流一地,浸入青石磚,染紅石磚縫。
宮中這樣的處罰經(jīng)常有,人人麻木,見怪不怪。
陳佑安趕來的時候,半夏的二十杖剛打完。
皇后站在臺階之上,聽宮人匯報,嫌棄地揮揮手。
在她眼里,死人是晦氣的,趕緊拖出去。
陳佑安在臺階下,匆匆見禮很敷衍,背起半夏便走,跟來的人抬走麥冬。
很快便有人提水來沖洗地面,陳佑安帶著半夏還沒走出宮門。
正陽宮里便恢復(fù)平靜,那些血就像從來沒有過一般。
半夏悠悠醒來,恍惚以為回到剛穿越的時候。
“王妃醒了,王妃醒了?!?
兩張粉圓的臉闖入半夏的視線,是兩個約莫十歲的小丫頭。
“我去告訴秦嬤嬤?!贝┓凵股赖男⊙绢^一溜煙跑出去。
著湖水藍裙衫的小丫頭看上去穩(wěn)重很多。
“王妃,您要喝水嗎?”
看半夏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