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标愰L生說道。

唐三十六也不明白。他相信這個令自己感覺親切誠懇的少年不會說謊，既然他說大部分題目都答出來了，就應(yīng)該是答出來了，那么按照分?jǐn)?shù)，就算不排在最前面，至少上榜應(yīng)該是綽綽有余。

陳長生找到了最開始負(fù)責(zé)感應(yīng)石考核的那名老師，說道：“我要查卷?！?

那名老師整理著雜事，沒有直視他平靜而堅持的目光，說道：“既然你用規(guī)章制度，獲得了考試的資格，就應(yīng)該知道……我天道院的試卷向來不允許重查，這代表著對天道院的尊重，你沒有考上便是沒有考上。”

陳長生看著他沉默了很長時間，轉(zhuǎn)身離開。

……

……

“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我知道他想說什么……這樣一個怒而不出惡的小家伙，真的很了不起。”唐三十六看著少年的身影消失在湖那面，轉(zhuǎn)身望著某人譏諷說道：”像這樣的人才天道院都敢不收，果然了不起?！?

“你比他只大兩歲，說他是小家伙，實在是有趣?！?

天道院副院長說道：“更有趣的是，你怎么知道他想說什么？”

“他想說，你們一定會后悔的……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如果我受到他這樣的待遇，一定會把這句話說出口?！?

“天道院會因為拒絕一個普通學(xué)生而后悔？”

“他不是普通學(xué)生，他是像我一樣的天才?！?

天道院副院長沉默片刻后說道：“我看過那少年的試卷，沒有洗髓，便能博聞強(qiáng)識如此，確實可以說是天才，便是比起當(dāng)年的王之策也差不了太多，若是往常，我絕對會招他入院，然后親自教導(dǎo)，只可惜今次不行?！?

唐三十六看著他問道：“為什么不行？”

“因為有人打了招呼?！备痹洪L說道。

“誰？”

“神將府?！?

“當(dāng)今大陸，一****、五圣人、八方風(fēng)雨，逍遙榜上無數(shù)****，還不提魔族那些藏在荒野里的家伙，三十八神將固然強(qiáng)大……但天道院是什么地方？居然會聽神將府的號令？”

“你父親將你托給我照看，所以這件事情我不瞞你，但你不得再往外說……區(qū)區(qū)神將府，自然無法影響到我天道院，但那座神將府不同，因為那是東御神將府，府里的主人叫徐世績?！?

“徐世績……即便圣后寵信，實力強(qiáng)大，終究只是個神將?！?

“但他家有只鳳凰……”

唐三十六眉宇間的冷漠驕傲在聽到鳳凰二字后再難保持，瞬間消融，沉默了很長時間，喃喃說道：“……陳長生那家伙，居然會惹到那只鳳凰？他究竟是什么人？”

副院長平靜說道：“不用理會是什么人，他終究已經(jīng)十四歲，就算再開悟也已經(jīng)晚了，世間天才太多，他就算再有潛質(zhì)，又能如何？先前拿他與王之策相比，如果他真有王之策的毅力與機(jī)緣，在不在天道院，又有什么關(guān)系？”

……

……

陳長生并不知道自己落榜與徐府有關(guān)。他以為自己大概是占了京都哪家權(quán)貴子弟的名額，所以被人使了手段。他雖然初涉紅塵，但在道藏戲文里已經(jīng)見過太多爾虞我詐、陰穢不堪之事，只能沉默。現(xiàn)在的他，除了沉默，還能做些什么呢？

他離開天道院向名單上第二間學(xué)院走去，依然沒有留意到，那輛有著血鳳暗徽的馬車在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自己。

（20040605修改，感謝讀者指出三處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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