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瞪了過去,“你紳士一點行嗎,真不怕我崴腳???”
沈易輕笑,很紳士地點了下頭,像是一句抱歉。
被蘇棠挽著胳膊,沈易明顯放松了不少,穿過馬路走上人行道,來往行人很多,方向不定,蘇棠也沒敢松手,一直挽著他走到劇院門口。
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卻還沒到燈火通明的時候,即便是擦肩而過的人也只能看清一個大致的輪廓,就算是這樣,沈易挺拔流暢的身形依然源源不斷地為她吸引來各種的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于是一站到排隊等入場的隊伍里,蘇棠立馬把手從他的臂彎上挪了下來。
她的臉遠沒有心那么大,她知道自己不丑,這樣花心思拾掇一下能稱得上漂亮,但和沈易的漂亮相比還是有著麻辣燙和海底撈之間的差距的。
蘇棠正心有余悸地感嘆著漂亮的事物果然都是危險的,沈易就牽起一個漂亮的微笑,拿出手機,打了幾個字,遞給她看。
――謝謝你帶我走過來。
蘇棠一愣,愣有點心慌,比剛才被女人們的眼刀狠戳的時候還要心慌。
她不太想冒犯他的自尊心,但沈易坦誠得讓她覺得自己的遮掩反而成了冒犯,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
“我就是,就是……”
沈易笑著點點頭,以示理解,低頭打字。
――你走得很穩(wěn),跟你一起走路感覺很安全。
沈易打完這幾個字,蹙起眉頭猶豫了一下,好像努力地回想了些什么,然后把四個字追加在后面。
――如履盆地。
蘇棠沒有絲毫心理準備,“噗”地笑噴出來,惹得隊伍前后的人都往這邊看,蘇棠趕忙收住和她這身衣服很不相配的傻笑,好氣又好笑地瞪向那個還一頭霧水的人。
“平……平地,如履平地,盆地你就掉坑里了?!碧K棠奪過他的手機把錯字改了過來,看著這個發(fā)窘的人,哭笑不得地嘆氣,“你是不是還學過心理學啊,怎么我想什么你都能知道???”
沈易帶著被自己窘出來的紅暈笑了笑,搖搖頭,在那個被蘇棠改正過來的“如履平地”下面打了一句絲毫不帶修飾的話。
――這是操盤手的基本功。
蘇棠瞇著眼把臉往他面前湊了湊,“那你猜我現(xiàn)在在想什么?。俊?
沈易笑意一深,毫不猶豫地低頭打字。
――你想逗我。
蘇棠耳邊隱約循環(huán)起一個不帶感情的聲音。
蘇棠,out……
沈易滿足而又謙虛地笑笑,伸手從上衣口袋里拿出兩張票,看了一下,把其中一張遞給蘇棠,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vip通道。
蘇棠低頭看了一眼,票面上確實印著vip區(qū)的標志,剛要去挽沈易的胳膊,沈易笑著搖搖頭,站在原地把他手里的那張票遞給她看。
蘇棠一愣,沈易手里的那張是普通票,座位在第一排,緊挨舞臺。
蘇棠沒進過劇院,但劇院里面的聲學原理還是學過的,這絕對不是個離得越近就越好的事兒。
“是不是座位定晚了,只剩一張vip票了?”
沈易搖搖頭。
――票是朋友送的,他要求我必須坐在第一排,不過vip區(qū)的音效比較好,我還是希望你能感受一下,這個樂團在國際上很有名。
蘇棠挑起眉毛,“他是想一直近距離地看著你嗎?”
沈易無奈地笑著搖頭。
――我在他的音樂會上睡過去一次,他再也不想在演出過程中看到我了。
蘇棠入場之后才明白這個被沈易烙下心理陰影的樂團指揮是怎么想的。
劇院的舞臺很高,舞臺邊緣上還有一圈郁郁蔥蔥的綠葉植物作為裝飾,第一排座位離舞臺的距離只剛夠過一個人的,根據(jù)粗略目測計算,指揮也就只有在深鞠躬的過程中才能掃到他一眼。
這么大的仇,他恐怕不只是睡著,還打呼嚕了吧……
沈易說樂團指揮是他讀書時候認識的朋友,蘇棠理所當然地以為是和他差不多年紀的校友,指揮從登臺口出來的時候,蘇棠才知道是個絡腮胡子的老大叔,估計和沈易的爸爸差不多年紀。
中場休息的時候沈易帶她去后臺,指揮大叔一見沈易就張開手來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直呼他“sleepingbeauty(睡美人)”。
沈易笑著用手語對他說了些什么,他就朝蘇棠伸出手來,用法語向她問了聲晚上好,然后又用流利的法語對自己和沈易的關系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簡單到只有一句,但信息量大得讓蘇棠愣了幾秒都沒緩過神來。
這句話翻譯成中文是這樣說的。
――我的第三任妻子是易的小提琴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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