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三好單身漢拿著麥克風(fēng)來邀她對唱的時候,叫了她兩三遍,她才回過神來。
蘇棠不好意思地笑著擺手,“我不會唱歌……”
陸小滿在旁邊使勁兒拽她的胳膊,“唱歌有什么會不會的,就是變著調(diào)的說話嘛,你不是挺能說的嗎,快點快點,別墨跡,唱唱唱……”
三好單身漢笑著把麥克風(fēng)塞給蘇棠,看向蘇棠的目光里有幾分炙熱,說話倒還不失風(fēng)度,“你會唱什么就點什么吧,我全力配合?!?
蘇棠猶豫了一下,拿著麥克風(fēng)站起來,“那行,那我就點個大家從小就聽的吧,挺抒情挺小清新的那種,就這個調(diào)最熟了,別的我真的不會唱?!?
一群人全跟著鼓掌起哄,“好,好……”
一群人分成兩派嘰嘰喳喳地賭她是要點《童年》還是《同桌的你》,當(dāng)李谷一的那首《難忘今宵》的前奏響起的時候,整個包廂里都靜了一靜,那位邀她對唱的三好單身漢被ktv豪華包廂吊頂上那盞酷炫舞臺燈照得整個人都綠了。
蘇棠也不管陸小滿那群人在片刻的寂靜之后笑得多么喪心病狂,幾句唱下來,所有人都被這個熟得不能再熟的旋律勾得嘴癢,全跟著哼唱起來,最后從兩人對唱活生生唱成了大合唱。
蘇棠唱完坐回去之后,再沒人來邀她點歌了。
還有幾個不愛唱歌的拉著蘇棠一塊兒玩游戲,玩的是最簡單的挑簽子,一把塑料簽子撒下去,一人拿走一根,輪著來,誰拿簽子的時候碰動了其他的簽子,誰就要罰口啤酒。
玩游戲的人里多是在公司里搞技術(shù)的,照理說都是分析結(jié)構(gòu)穩(wěn)定性的行家,但大家都是剛喝過酒的,誰的腦子也不比誰的清楚多少,每挑三五根簽子準(zhǔn)有一個人要挨罰,蘇棠是這里面比較清醒的,視力也好,玩了好長時間才玩砸了一回。
“不行不行……”一個同事攔住她要去拿啤酒瓶子的手,“逮著你一回容易嗎,就喝一口酒哪行啊!”
蘇棠笑,“那我就喝兩口?”
“喝酒也行,”一個和蘇棠同辦公室的女同事朝她擠擠眼睛,“你叫喬恒過來,跟他喝個交杯就行?!?
喬恒就是剛才陪她唱《難忘今宵》的那個三好單身漢,這會兒正搭著陸小滿的肩膀嚎著《青藏高原》。
幾個人跟著起哄,被蘇棠按下來了。
“別別別……別激動,還有別的選項嗎,我挑挑。”
“有??!”
幾個人借著酒勁兒越說越離譜,醉酒見人性,蘇棠也不翻臉,就笑呵呵地聽著,終于聽到一個差不多靠點譜的。
“哎,你不是跟集團的陳總很熟嗎,前段日子還看見你在咱們樓下上他的車呢,你給他打個電話,就說個晚安,這可不難吧?”
剛才一進ktv,所有人就都把手機交出來摞在了桌角上,蘇棠伸手把自己的手機扒拉了出來,點開通訊錄,笑著遞給提出這個選項的人,“說晚安不難,不過我還真沒有陳總的電話,你們就從通訊錄里隨便點個人吧?!?
接手機的人愣了一下,忙替自己打圓場,“也行,也行……”
現(xiàn)在公事多用電子郵件,私事多用社交軟件,蘇棠手機通訊錄總共也沒有一百號人,除了二三十個法國同學(xué)之外就只有幾個有直接工作關(guān)系的同事,還有一些生活在s市的朋友,沒有哪個是不能說句“晚安”的。
幾個人湊在一塊,很快挑出一個來。
“哎!就這個!這么帥的快遞小哥,肯定有意思!”
“對對對……”
蘇棠手機里確實存著幾個快遞公司的電話,他們突然這么一說,蘇棠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愣了愣,接過來看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他們選中的不是什么快遞公司的電話,而是沈易的那頁通訊錄。
蘇棠有整理資料的習(xí)慣,很早就把沈易輸入在她手機里的郵箱地址加進了自己的私人郵箱聯(lián)系人里,然后連同他的住宅地址一起刪除了,只保留了電話號碼和他自拍的那張大頭照。
跟沈易在一起之后,未免在公司里給他發(fā)短信的時候被人看見,蘇棠又把姓名那一欄改成了“sy快遞”。
正好排在“順豐快遞”的后面,乍一看還真像快遞電話……
蘇棠猶豫了一下,她不介意對沈易說句晚安,但她從沒見過有人給沈易打電話,手機來電話的時候沈易會怎么辦,她還真不知道。
蘇棠捏著手機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這么晚了,快遞早就都下班了,誰接電話啊,還是換一個吧?!?
幾個女同事在酒精的作用下徹底淪陷在沈易這張照片里了,完全忘了要蘇棠打電話的初衷,“先打打試試嘛,人長得這么帥,聲音肯定也特好聽……哎哎哎!你們唱歌的小點聲嚎,打電話呢!”
蘇棠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快十一點了,沈易的上班時間,如果打電話過去,應(yīng)該有秦靜瑤幫他接吧。
“那咱們先說好了,不管接電話的聲音是什么樣的,我這一罰都算過去了,你們不能再出別的幺蛾子了啊?!?
“行行行……”
蘇棠按下了撥號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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