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易捏著手機(jī)在接與不接之間猶豫了一下,到底把手機(jī)放進(jìn)了褲兜里,抬手接了過來。
沈易剛接到手里,又轉(zhuǎn)手放回了桶里。
蘇棠一愣,就見他拎著塑料袋把整個桶從她懷里一把拎了起來,蘇棠剛要抗議他的得寸進(jìn)尺,沈易就把手里東西放到了一旁,一手擁蘇棠入懷,一手撫上她的臉頰,深深地吻了下去。
沈易的情緒有些莫名的激動,又有些莫名的低落,吻得格外熱烈,蘇棠被他吻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沈易剛一松口,蘇棠就攥起拳頭往他肩上砸了一下。
“你……你要?dú)⑷税?!?
沈易張手擁住她的肩頸,又一次擁她入懷,低頭把臉埋在她的側(cè)頸,好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想要在她這里尋求一點安慰。
蘇棠有點蒙。
為了一只狗,一塊肉,不至于吧……
蘇棠抬手順了順?biāo)募贡?,隔著單薄的襯衫摸到一層薄薄的冷汗。
蘇棠嚇了一跳,忙扳著他的肩膀讓他抬起頭來。
“怎么了?”
也許是因為剛才的深吻,沈易雙唇微紅,臉頰上卻是一片淡白,從噴泉池中投來的光線也無力調(diào)和這種由內(nèi)而生的黯淡,蘇棠看得心慌。
“是不是……”蘇棠有點緊張地看著他,“我有什么地方說的不對???”
沈易笑得很勉強(qiáng),輕輕搖頭。
“我都是胡亂猜的,你也別太當(dāng)回事……也可能陳國輝就是被你氣蒙了,逮著什么陰損的招就一股腦地全用上了呢。”
沈易深深地?fù)u頭。
沈易低頭把手機(jī)拿出來,薄唇微微繃著,在入夜之初的輕風(fēng)里利落地打字。
――你說得非常對,但是陳國輝并沒有亂搭結(jié)構(gòu),只是你和他執(zhí)行的并不是同一套驗算標(biāo)準(zhǔn)。
蘇棠發(fā)愣,這話沈易雖然是用土木行里話的來表達(dá)的,她還是不大明白。
陳國輝折騰這么多事,無非是為了迫使沈易答應(yīng)幫他解決華正集團(tuán)目前的問題。
除此以外,還能有什么標(biāo)準(zhǔn)?
沈易沒有抬頭,又打下幾句。
――他設(shè)計的結(jié)構(gòu)非??茖W(xué),也非常穩(wěn)定,而且一直是在按照同一張圖紙施工,應(yīng)該只差很小的一步就可以竣工了。
沈易的神情已經(jīng)恢復(fù)了原有的平和,字里行間又是一片沈易式的溫柔大度,還夾雜著星星點點的贊嘆,蘇棠恍惚之間幾乎要懷疑陳國輝其實是在做一件她一時半會沒法理解的好事了。
沈易打完這幾句褒貶義不明的話之后,抬眼深深地看了看蘇棠,又垂下眼睫慢慢地敲下一行字。
――我沒有想到你會為我記住這些事,謝謝你。
蘇棠湊過去在他半沉下來的眼臉上輕啄了一下,眼部細(xì)膩敏感的肌膚受不住這樣的刺激,沈易下意識地眨了下眼睛,細(xì)密的睫毛掃過蘇棠柔嫩的嘴唇,在蘇棠心里撩起一絲綿柔的輕癢。
這雙被她安撫過的眼眸里頓時聚起了濃郁的笑意,蘇棠輕撫他笑起來微微收緊的眼角,半真半假的嘆氣,“我也沒想到,不知道怎么就記住了?!?
沈易笑得濃濃的,蘇棠莫名的覺得他很甜,倒不是他笑得有多甜,而是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以至于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帶著一種柔軟的甜味,配著他雪白的襯衣,像足了一塊將化未化的大白兔奶糖。
沈易就這樣甜甜地低下頭去,甜甜地在手機(jī)上打下一句話。
――可以再請你幫我一個忙嗎?
蘇棠想也沒想,問也不問,“可以。”
沈易眼中的笑意幾乎蔓延到了全身。
蘇棠突然覺得自己這樣爽快的回答好像顯得有點沒原則,忙挺起胸脯,一本正經(jīng)地改口,“可以考慮?!?
沈易也不介意她的出爾反爾,把有些泛濫的笑意鎖回到眉眼里,微垂眼睫,認(rèn)真地打下一句請求。
――暫時不要辭職,可以嗎?
蘇棠狠愣了一下,“啊?”
八點整,噴泉池中柔和的燈光驟然大亮,水柱伴著《命運(yùn)交響曲》喪心病狂的前奏突然噴涌而出,把蘇棠這聲呆呆的反問沖得一干二凈。
蘇棠嚇了一跳,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隨樂聲起起伏伏的水柱,驚魂未定地轉(zhuǎn)回頭來的時候,沈易還在專注地看著她。
突然亮了幾度的燈光落在他深而清透的眼睛里,隨著噴泉水的起伏而形成浮動的流光。
蘇棠恍惚間有種錯覺,好像整個廣場中最耀眼的一點就在她的眼前。
蘇棠一時無話。
沈易垂下目光。
――別怕,我會保護(h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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