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靜悄悄的,熄燈過后的二十分鐘內,是宿管老師出現(xiàn)頻率最高的時間。哪怕最調皮的學生,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造次。
一片寂靜和黑暗中,景辭能夠清晰的感知到贏驕略顯粗重的呼吸聲,還有頂在身上那鮮明到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東西。
贏驕的心跳很快,胸膛起伏非常明顯。
可他卻只攬著他,沒有任何動作。就像他下課時在操場上承諾的那樣,他說了不動他,就沒有動。
他總是嘴上說的很厲害,要把他這樣那樣。但實際上,他從來沒有不顧自己的意愿,強迫他做任何事。
從他們沒有交往時在ktv包廂里那個虛假的吻,到如今他們躺在一張床上,贏驕一直都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來照顧他的感受。
景辭其實并不喜歡小床,他睡覺時習慣平躺在床中央,不偏左也不偏右,從躺下到醒來都是一個姿勢。床太小的話,睡兩個人時必須要略微側著身,非常不舒服,生理上和心理上都是。
然而如果身邊的那個人是贏驕的話,一切都不同了。
比起長久以來的習慣,景辭更想要靠著他、親近他。哪怕像此時此刻這樣,被他的生理反應弄得有些慌張和不知所措,如果再讓他選擇一次,他還是會過來。
其實沒什么的,景辭想,情侶睡在一張床上,有這樣的情況很正常。
如果贏驕這個時候過來親他,他可能也會出現(xiàn)同樣的反應。
是自己先開口讓贏驕留下的,而他現(xiàn)在那么難受
景辭臉頰滾燙,呼吸急促,比得知自己穿越卻沒有原身記憶那會兒還要緊張。
他嗓子發(fā)干,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醞釀了許久,終于小聲地叫了贏驕一句:“贏驕?!?
他們倆不是玩玩,也不是試試,他們是要在一起一輩子的,所以早點晚點也沒什么差別。而且而且離他的生日就只剩下一周了。
“嗯?”贏驕應了一聲,他聲音沙啞,帶著點喘,很明顯在強忍著:“怎么了,寶貝兒?”
“你”景辭深深地呼吸,心跳聲大的都快要把說話聲蓋下去了:“你如果實在想,也可以”
剩下的話他沒說出來,但兩個人都懂。
贏驕的呼吸一窒,攬著他肩膀的手驟然收緊。
景辭沒有掙扎,任憑他動作。
“你,”贏驕咬牙,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景辭輕輕點了下頭。
“艸。”贏驕低低地罵了一句,用力將景辭揉進懷里,狠狠地抱了他一下。而后迅速放開,翻身下了床。
省實驗學生寢室的門上都嵌著一塊小小的玻璃窗,方便宿管老師查寢。走廊里的燈光透過玻璃窗照了進來,借著這微弱的光線,贏驕走到書桌前,拉開了抽屜,在里面摸索尋找。
他整個人繃的很緊,像是一張拉滿了的弓,一觸即發(fā)。一盒煙反反復復拿了好幾次,才終于拿到了手里。
“你睡,不用管我,我抽根煙?!?
景辭坐起來,哪怕有黑暗的遮掩,也沒敢看贏驕。他垂著眸,佯裝平靜道:“你不”
“寶貝兒,你可別再撩我了?!壁A驕叼著煙打斷他:“聽話,去睡覺?!?
怎么可能不想?他想的都快要發(fā)瘋了。
春-夢不知道做了多少個,每天早上內-褲-濕-了已經(jīng)是常態(tài)。
但他不會在宿舍里碰景辭。
不能,也舍不得。
這種事不是一個人的發(fā)泄,而是兩個人的享受。
簡陋的環(huán)境,還要提防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來檢查的老師,景辭臉皮那么薄,根本受不了。更何況套和潤-滑-劑一樣都沒有,太容易受傷了。
贏驕解開睡衣扣子,就那么敞著懷站在窗戶前,偶爾有冷風順著沒封嚴實的窗縫鉆進來,拍在他身上,帶起一陣陣刺骨的寒意。
他靠著旁邊的床欄,盡量控制著,讓自己不往景辭那邊看。一直吸完了一根煙,這才稍稍冷靜了下來。
他沒立刻回去,而是吹夠了冷風,做足了心理建設,確認自己不會化身禽獸后,扔了手機的打火機,脫鞋上床。
景辭沒睡,仍然坐在床上,腰板挺得筆直。
“怎么還不睡?”贏驕拉著他躺下來。
“等你一起?!?
這一記直球,差點讓贏驕再次破功。他克制著放開了景辭的手,在心里背了好幾遍橢圓的標準方程式,才輕聲問道:“剛剛跟我說的是真的?真的愿意?”
景辭小聲嗯了一聲。
贏驕實在是忍不住了,低頭在他唇上親了親,沒敢深吻,只是輕輕碰了一下:“愿意也先欠著,等以后一起補給我,好不好?”
景辭忍著羞赧點了下頭。
“點頭是什么意思?”贏驕吃不著肉,心里憋著火,就變著法子欺負景辭:“好還是不好?”
景辭臉頰緋紅,半晌才低聲道:“好?!?
“那什么都是我說了算,我想怎么著就怎么著,你聽不聽話?”
景辭沉默著沒說話,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贏驕繼續(xù)逼問:“怎么不回答了?到底聽不聽話?”
景辭緊緊攥著拳頭,心臟差點從喉嚨口蹦出來。他緩了一會兒,才幾不可聞地吐出一個字:“聽”
贏驕的心頓時軟的像是棉花一般,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摸了摸他的頭,不再逗他:“睡吧?!?
景辭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一來已經(jīng)過了他平時睡覺的點,二來被贏驕撩了那么久,又跟他貼地那么近,根本沒法平靜。
但結果,他不但很快就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夢。
夢有些模糊,只能隱約感覺到是在大學校園里,他抬頭對贏驕道:“那我先去上課了,中午見。”
贏驕笑著沖他揮了揮手。
下一秒,場景瞬間變換,他看到贏驕孤零零地站在他們分開的地方,從中午到晚上,又從晚上到中午。
睡夢中,景辭莫名地有些冷。他嘴唇動了動,發(fā)出一聲囈語:“贏驕。”
“嗯?!彼妹悦院内A驕下意識應了一聲,把他往懷里帶了帶。
感受到熟悉的溫度,景辭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很快便又睡熟了。
第二天,兩人吃過早飯后,剛到教室自習了一會兒,劉老師就把景辭叫了出去。
他的臉上難掩興奮:“清華和北大的招生辦來人了,正在會議室里等你?!?
景辭早就聽肖樂悅說過,這兩所學校會來找國家集訓隊的選手面談,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聞點了點頭,跟著劉老師去了會議室。
一進門,景辭愣了下,因為清華招生辦的來人他非常熟悉,正是肖樂悅。
“小景。”肖樂悅站起來跟他打了聲招呼。
景辭順手帶上門,沖他笑了下:“肖哥,怎么是你?”
“我們學校當時不是去酒店宣傳了么,來的是我熟人。他們知道我跟你認識,就派我過來了。不止我一個人,我們教授還在酒店里,待會你跟我去見見他?”
旁邊北大招生辦的人一聽,哦豁,這不得了了,對家也太心機了,還打感情牌。不行,絕對不能讓他先一步把景辭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