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沒有名字的姑娘砸來的地雷~抱住mua~~
然后備份如下:
這一個下馬威可給得好。
徐子青面上笑意不改,心中著實慶幸,卻也有一絲不悅。
他素來溫和待人,行間謙遜有禮??蓪θ俗鹬囟硇卸Y,與被人強制彎腰,那可是大大不同。
徐子青兩世為人,前世被家人千嬌萬寵,便是性子軟和,也無人敢對他有絲毫不敬。今生他生于世族大家,為嫡子嫡孫,即使家業(yè)被人占去,下人也不敢有所怠慢。他曾做過雜役,卻是真心愛惜靈木靈草而心甘情愿,一樣從未折腰。
故而盡管他看來溫雅、行事也從不與人為難,但到底骨子里也有一種蘊養(yǎng)血脈中的清貴傲氣,并不顯露于人前,而是加于自身,嚴(yán)于律己。
此番他給這許多修為遠(yuǎn)勝于他的高階修士們施壓,因是小輩,徐子青原可以借勢彎腰行禮,避過一場??伤闹袇s突然生出不甘,不愿意為人勉強而為。
也正由于他這一次倔強,便有高階修士覺著被駁了面子,使得他們更施力道,要把徐子青降服,也幾乎要讓雙方尷尬起來。
徐子青轉(zhuǎn)過身,微微行了一禮,溫和說道:“見過諸位前輩?!?
他扛過了那些威壓,成功維護了自己的內(nèi)斂傲氣,而現(xiàn)下行禮,則是為尊重對方。
見到這溫和俊雅的少年如此做派,即便是方才生出不滿的幾位長老,如今神色也緩和下來。同時,這殿中氣氛也沒了僵硬之感。
坐在居中蒲團上的中年男子捻須一笑,頷首道:“徐小友果然少年英才,劣徒能與你結(jié)交,也算是有所長進(jìn)了。”
他話音一落,就有兩個蒲團憑空出現(xiàn)于徐子青與宿忻身后。
徐子青落落大方,掀起下擺盤膝坐下,口中說道:“盟主謬贊了,阿忻賢弟乃真性情之人,與他結(jié)交,才是晚輩的榮幸?!?
宿忻見徐子青雖說臉色微微泛白,精神卻尚算不錯,也略為放心,坐在他的左側(cè),有些不快地說道:“師父要我請子青兄前來,卻怎么先欺負(fù)起人來?幾日前與血魔之戰(zhàn)中,子青兄?jǐn)?shù)度救我性命,我正歡喜與他相交,師父你卻不給我這兄弟的面子,未免不妥罷!”
那中年男子“哈哈”一笑:“不過是打個招呼罷了,徐小友意志堅韌,我們這些老東西見獵心喜,難免有些過頭了,還要請小友見諒才是?!?
他不以宿忻之為忤,可見對他很是寵溺,兩邊各坐了有七八個修士,也都是面色平緩,亦是對中年男子所毫無異議。足見宿忻在這散修盟里地位之高、又是如何受了眾多長老的喜愛與看重。
不過眾人態(tài)度這般客氣,也與徐子青自身實力有關(guān)。
早先他們便聽宿忻說及,這徐子青不過長宿忻兩歲,卻有了如此高深修為,資質(zhì)實在不凡。眾長老原以為宿忻有所夸大,卻也存了試探一二的心思,因而才見徐子青進(jìn)來,眾人就各自釋放了堪比煉氣九層的威壓出來,聯(lián)合起來,一同逼向他去。
本想著徐子青能堅持?jǐn)?shù)息工夫就很不錯,未料到在這試探之中,徐子青竟有如此出色表現(xiàn),就足以讓眾人對他高看幾分了。
徐子青坐下后,也看向殿中眾人。
踞于正中蒲團的中年男子,無疑便是散修盟盟主,他相貌清雋,目中內(nèi)蘊精光。左右兩側(cè)坐著的便是諸位長老,有男有女,各有特色,且不說真誠與否,但看來都算和藹。
這些修士每人身上都帶著強烈的壓迫感,卻不再有逼迫之意。徐子青心知,此乃高階修士自然散發(fā)出來的氣息,他修為弱于眾人,便是不被針對,亦會有所感知,實屬平常之事。
不過這些四散的威壓并不能使徐子青產(chǎn)生畏懼,他便猜測,許是因著修為更高者不曾現(xiàn)身的緣故。
徐子青猜測也是無錯。
散修盟里自有規(guī)矩,但凡是修為上了化元期之人,便成太上長老,專心隱匿于靈山寶地修行,以圖更近一步。除非有攸關(guān)散修盟生死大事,輕易不會出關(guān)。
因此如今在殿中的修士,最高修為不過筑基后期,但若是不曾筑基之人,也做不得這能在此內(nèi)殿里議事的長老。
眾長老與盟主也打量面前這青衫少年,都覺他神色清正,雙目明澈,與人對視時毫無躲閃,可見坦坦蕩蕩,從不曾做過虧心之事。
他們寵愛宿忻,也皆知宿忻為人赤誠,平日里聽宿忻稱贊徐子青多了,不免擔(dān)憂他為人所騙,才有這一次見面。
不過見了之后,亦試探過了,總算是放下心來。
而既然放心,再與徐子青說話時,自然也沒什么防備忌憚之意了。
雙方都揭過進(jìn)門時那一點齟齬,氣氛也漸漸融洽起來。
之后盟主開口道:“聽忻兒說起小友與他一同對戰(zhàn)血魔之事,著實驚險非常。小友對忻兒多有看顧,老夫為人師長,也要盡一點心意?!?
他說完,手指極玄奧地劃出數(shù)道軌跡。
頓時殿頂壁畫上一只仙鶴忽然動了起來,雙眸靈轉(zhuǎn),撲棱棱飛下。
它長腿輕點,長喙上銜著個木匣子,如同獨舞般來到徐子青面前,將盒子放置,而后雙翅一振,又回到了壁畫之中。
此等術(shù)法,很是神妙。
徐子青雖明知約莫只是個障眼的法兒,卻仍是被那指訣吸引,有些忘我起來。
匣子落地,“喀”一聲輕響。
徐子青回神,笑著推辭道:“晚輩與阿忻賢弟已結(jié)為好友,所行之事均是順心而為,豈能受這一份禮?還請前輩收回去罷?!?
那盟主卻笑道:“長者賜,不敢辭。這不過是區(qū)區(qū)薄禮罷了,小友不必介懷?!?
宿忻見氣氛頗好,也是連扯了扯徐子青的袖擺:“子青兄,師父給的東西,可是不要白不要,快些收起來!”他見徐子青仍有遲疑,干脆道,“難不成你我之間并肩作戰(zhàn)的情誼,還比不過這一個匣子?”
徐子青聽他這般說了,也就不再矯情,直接將匣子收入袖中:“如此,晚輩愧受了。”
宿忻樂道:“這才是好兄弟!”
那盟主亦覺得好笑:“忻兒還不曾這般護持過何人,可見真是與徐小友相交莫逆了?!?
宿忻面皮一紅,煞是好看:“我便認(rèn)下這一位兄長又如何?”
此一出,不止徐子青輕笑應(yīng)“是”,眾長老也都笑了起來。
一時和樂融融,之后盟主與諸長老再詳細(xì)問起二人與血魔交戰(zhàn)情形時,便如同彼此對談,笑晏晏,而無絲毫緊張之感。
說話間彼此正入佳境,忽然外頭有靈力涌動,不多時流云生風(fēng),有紅裳紅裙的艷麗女修疾步而入,正如一團烈火撲來,打眼便是明媚的紅。
原來是霍彤來了。
霍彤入得殿里,已是見到宿忻徐子青二人,她先是笑著招呼:“徐小友入盟數(shù)日,可有被誰人怠慢?”
徐子青起身道:“多謝前輩掛念,不曾被人怠慢。”
霍彤又是一笑,而后走到了她那盟主夫君左近,附耳傳音。
那盟主眼中光芒微閃,神情卻是不變。
徐子青見狀,便不坐下,而欠身告辭:“盟主,霍前輩,以及諸位長老,晚輩忽然想起還有要事在身,便不多耽,恐怕要先行一步?!?
眾人哪里不知是他善解人意?之前對這青衫少年便有些欣賞,如今更多了幾分好感。
盟主就說道:“既然如此,我等也不留你,就讓宿忻送你下山罷。日后若是有暇,也不妨來這里耍耍?!?
徐子青微微一笑,并未當(dāng)真,只道:“多謝前輩厚誼,晚輩告辭。”
宿忻也看出師娘有事要與師父同眾長老商量,也是起身,與徐子青一齊出去了。
因忙于修行,宿忻這回只把徐子青送回高客居,便就離去。
倒是青峰妙月見主子這樣早就回來,心中很是喜悅。尤其妙月動手,急忙給徐子青準(zhǔn)備飯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