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一日,徐子青回到散修盟。
青峰妙月見公子歸來,都是喜悅非常,立時準(zhǔn)備了酒食,為徐子青接風(fēng)。用過飯后,他讓重華在外修行,而自己則進(jìn)入密室。
盤膝坐在蒲團(tuán)上,徐子青攤開左掌,掌心里有一包種子。
這種子分為兩色,一色淡黃,一色乳白,分別為金紋草與銀紋草種子。正是從王家得來。
昨日自從陜堰嶺離開,徐子青便仍是去了王家一趟。出乎意料的,是鬼陰陽姐妹竟然還未離去,反倒是在王家等候于他。
見了徐子青歸來,鬼陰陽姐妹才像是松了口氣似的,笑晏晏與他告別。她們兩人一走,王家眾人也是擦去一把冷汗。
之后王康德付了資費,也就陜堰嶺之事與徐子青談?wù)f一番。
原來他已從鬼陰陽姐妹口中得知年泓智三人對徐子青施與暗算之事,是連連致歉。王康德何等老謀深算之人,略一推敲便明白自家的嫡次子此回是做了那三人的幌子,若非第一日還算有些經(jīng)歷,這次歷練恐怕就要白費!心中著實氣憤不已。因此他便曉得徐子青無辜,心中卻難免也生出怨忿之意。然而徐子青歸來后,他竟發(fā)覺其修為莫測起來,哪里不知他是有了突破?這才放下了怨氣。也才有了這一番歉意之語。
徐子青與王康德交談,發(fā)覺他并不知妖藤之事,心中先暗暗松了一分。
而后王康德便以其受此事牽累、卻仍護(hù)住王英悟為由,要送他一對雙紋草。
徐子青自然不要那雙紋草,轉(zhuǎn)而欲求種子。
這種子并不難求,這些年來也并非沒有旁的木屬修士求取種子。王家為結(jié)善緣,從來慷慨相贈,然而這種子到了旁人手中,卻種不出王家那般品相上好的雙紋草來。故而王家也才能因這一門手藝于林立世家中屹立不倒。
徐子青又?jǐn)傞_右掌,那里亦是數(shù)粒不同顏色的種子,是徐子青路上自交易堂中買來,現(xiàn)下來看,卻不覺得有什么不同。
他想了一想,就分別兩手各托起一枚不同處而出的金紋草種子,默運靈力,將其分別送入兩枚種子之中。
下一刻,種子便突兀生出變化來。
只見左邊的種子與右邊的一同萌芽,很快將根須埋入徐子青掌心,而翠色莖干簌簌伸長,不多時就有了尺許。
而后草莖不再生長,卻往兩側(cè)生發(fā)葉片,而葉片粗細(xì)猶如手指,初時碧綠與草莖相同,后來卻漸漸在中部染上一絲淡淡金紋,待顏色耀目如黃金,便是金紋草成熟了。
徐子青立時停下,不再輸入靈力。
他往左右兩邊細(xì)細(xì)觀看,還未瞧出有什么不同,兩株金紋草根須竟全都萎靡下來,而整株靈草也就此枯死。
徐子青不禁怔了住。
他忽然想起雙紋草之所以得名,乃是因著兩株草為并根而生的緣故。如今想來,或者單單一株并不能成活,才會如此。
想定了,他便分別在兩手中托起淡黃、乳白雙色的一對種子,如法炮制。
這回金紋草銀紋草極快生長起來,其速不慢于方才。徐子青更發(fā)覺兩種靈草根須自打生出之后,就互相接近、彼此纏繞,很快密不可分。之后再往上生長時,兩株靈草的莖葉也如同其根須一般,相護(hù)攀援,交纏雙生……
待其成熟,只見那金銀兩色紋路交相輝映,襯著綠如翡翠的莖葉,果真是靈氣氤氳、精致美麗。
奇異的是,徐子青催生出來的這兩株雙紋草,金紋草與銀紋草粗細(xì)形貌竟也都是仿佛,幾乎并無差別。
徐子青細(xì)細(xì)思忖,并未覺著他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法,若說有,便只是因著用出了《萬木種心大法》,送出的是精純的乙木之氣,且送出的分量,也是一般無二。他原意是為了控制兩手中靈草生長的環(huán)境,不曾想?yún)s是誤打誤撞了。
不過由此他便也知曉了,這兩處弄來的雙紋草種子上,的確并無區(qū)別。
松了口氣,徐子青雙掌微動,已然長成的兩株雙紋草便都浮了起來,他再心念一動,就給收進(jìn)了儲物戒中了。
他先將種子放到一邊,默默地入定。
虧他還有煉氣九層的修為,可催生不過幾粒雙紋草種子罷了,居然就消耗了三成靈力!足見這《萬木種心大法》雖好,但卻是修為越高越好,以徐子青如今這般的……還不能將其驅(qū)使得圓轉(zhuǎn)如意。
不過想一想將來之事,徐子青也難免心中生出一些憧憬來。
可憧憬到底只是憧憬,若要讓憧憬的成為現(xiàn)實,他還需要更為刻苦才行。于是毫不倦怠地連續(xù)運轉(zhuǎn)功法,直到丹田內(nèi)靈力再度豐裕,他才停了下來。
徐子青端正神色,先是選出兩粒色澤飽滿、顆粒圓潤的雙紋草種子,又將衣衫除去,露出已然有些青年挺拔姿態(tài)的身軀來。
然后,他便將兩粒種子捧起,將其置于手心,雙掌合十,迅速運轉(zhuǎn)功法中《種心訣》,頓時通體發(fā)熱,而妖藤所在之處,也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只見那掌心相接處,迅速地泛起一絲青芒,隨后青芒逐漸增加,很快青光大盛,竟將兩個手掌全部包裹起來!
徐子青猛然睜眼,眼中青光爆射,整個人都產(chǎn)生了一種玄妙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