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忻眉一挑:“也是,下回我定然贏你?!?
徐子青但笑不語,暗地里卻與云冽傳音道:“云兄,我這回卻是借了你的風(fēng)頭。多謝多謝?!?
云冽默然。
徐子青輕笑,與宿忻又一同看向場中。
不出云冽所料,那季半蓮果真已是強弩之末。
只見她足步越來越慢,手中玉鈴也不同于剛才那般似有若無、如同鬼魅。而張?zhí)焯﹨s是雙目神光漸盛,面色也逐漸好了起來。
季半蓮見到,心中大急。
她當(dāng)即腰身急擰,玉臂連連舞動,那鈴聲忽然更加急切,從綿綿春雨,霎時變?yōu)榭耧L(fēng)驟雨!
徐子青嘆道:“季姑娘已然心亂?!?
下一瞬,季半蓮果然腳步一滑,鈴聲錯亂,天音魅舞造就的奇妙境界,霎時消散大半。
張?zhí)焯┳プC會,驟然大喝一聲:“破!”
他雙臂肌肉糾結(jié),長刀向上奮力一斬――頓時無形刀罡將余下音波斬破,季半蓮臉色慘白,確是無力為繼了。
而張?zhí)焯﹨s再度橫刀出手,這一回,刀罡洶涌而去,這架勢,竟是要把季半蓮自腰部劈成兩半!
此時一道男聲響起,不高不低,優(yōu)雅好聽。
正是唐文飛。
只聽他說道:“散?!?
然后豎起一根食指,就此輕輕下劃――
眾人只見一縷白光急速而去,正與刀罡相撞。
白光分明脆弱無比,然而那霸道刀罡卻是一觸即碎,化作了數(shù)道勁風(fēng),向四處散去。已然全沒有半點傷人之力了。
如此輕描淡寫便解決此厄,眾修士皆是目瞪口呆,都被那一指劃出的玄奧痕跡吸引,各個神魂為之動搖。
這位唐前輩,好高深的修為!好神妙的術(shù)法!
徐子青也心頭一松。
能不傷人命,自然是再好不過。
季半蓮是驚魂甫定,一頭秀發(fā)也因刀罡逼近而散開,此時披在了身后,顯得頗有幾分狼狽,也不復(fù)方才那仙姿玉貌。
張?zhí)焯﹨s是眼中溢出一絲狂熱,但隨即又隱沒下去。
那一指再如何厲害,也不是刀術(shù)。他此生以刀為道,便是其他諸般大道再如何玄妙,也不能使他動搖!
冷靜之后,張?zhí)焯┏景肷彵骸俺凶?。?
季半蓮胸口微微起伏,面上也有些發(fā)紅,是銀牙緊咬。可敗了就是敗了,她也不至于要讓自個更加難看。于是也擠出一個笑容來:“……小妹自愧不如?!?
轉(zhuǎn)身落座,季半蓮心中卻恨恨不已。神刀門之人竟敢對她這凈樂宮中人下如此殺手,待到大世界,她定然不能饒他!
兩人回去各自座位上,手中簽條上都是光芒一轉(zhuǎn)。頓時張?zhí)焯┑暮灄l刻上一個“勝”字,而季半蓮的則是一個“敗”字。
看著“敗”字,季半蓮越發(fā)心中不甘。她抬頭看向唐文飛,卻見他對自個微微頷首,神色間也并無不滿之色,這才略略安心。
不過雖然季半蓮落敗,卻并非從此就沒了留下的資格,她到底也是煉氣十層的修士,只是暫失一局罷了,到最后之時,她仍可向那勝者中人發(fā)出挑戰(zhàn),搶到那個名額!
這時宿忻卻捅了捅徐子青的手臂,調(diào)笑道:“你若再不出聲,美人兒可要給人搶走了。”
徐子青一怔,隨即也聽得低沉人聲自旁邊響起,便側(cè)頭看去。就見一身凌厲的華服公子正與徐紫棠說話,略略一聽,便知是在為其講解方才一戰(zhàn)中種種奧妙之處。他才曉得為何徐紫楓要特特坐到徐紫棠身側(cè),原來就是為此。
之后他卻反應(yīng)過來宿忻之,不由哭笑不得:“阿忻賢弟快莫胡說,紫楓公子乃是紫棠姑娘的親生兄長,你如此語,可是失禮了!”
宿忻一縮:“是我說錯了?!倍髤s不死心,“子青兄只說他兩個是兄妹,卻未對紫棠姑娘無意……”
徐子青嘆氣,正色道:“我的確對紫棠姑娘無意,這等頑笑,日后莫要再開了?!比缓笠灿袔追终J(rèn)真地開口,“我看阿忻賢弟對紫棠姑娘很是在意,若是當(dāng)真心慕于她,就當(dāng)坦率直,不可再來拿我試探。否則恐怕于緣分有礙?!?
宿忻難得見到徐子青這般嚴(yán)肅態(tài)度,當(dāng)即縮了縮脖子,覺得有些脊背發(fā)寒。
他還真不是對徐紫棠有意,不過是因著昨日徐紫棠主動尋了徐子青說話,他看在眼里覺得有趣,就時不時想要撩撥徐子青一番,沒料想反倒是給徐子青誤會了,真真是冤枉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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