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火焰熄滅,那團液體已然變成了一張黃色的符紙,靜靜地懸浮不動。
這張符紙帶著一層淡淡的靈光,看起來給人一種實質(zhì)而沉重的感覺,而且它好像是上天雕琢而成,看不出半點人力造成的痕跡。
如若是衣服,大概可以稱一句“天衣無縫”,而它是一張符紙,便只能說它無限近乎于完美了。
那青衣少年的神色一動,精力越發(fā)集中起來。
此時,寶藍長衫的青年也換了個手訣,口中喃喃,念出了許多讓人不能聽懂的音符來。
現(xiàn)在的情形很古怪。
那一串音符念出之后,整個洞內(nèi)似乎有一種玄而又玄的東西與之生出了共鳴,同時,那藍衫青年的手訣再度發(fā)生了變化,仿佛在一眨眼間變幻出了十多種方式。而配合著這些不同的手訣,那些音符也震蕩起來,突兀地在半空里凝聚出許多真元幻化的文字。
這一種文字,就是云篆。
這些云篆筆畫飄渺,如此來去漂浮,十分玄奧,正是靈符擁有法力的根源。
云篆很快匯聚在一起,好像按照某種規(guī)律緩慢地互相磨合著,在猛然觸發(fā)到一個軌跡的時候,突然拼接!
如此一個個文字首尾相連,仿佛織錦,逐漸凝成一條細細的符紋。
這便是靈紋!
云篆凝聚成靈紋之后,便在藍衫青年手指指引之下,急速地撲向了那張黃色的符紙!很快,靈紋猶如附骨之疽,立時就覆上了符紙。
不多時,符紙上就開始出現(xiàn)一些細細的條紋,好似一條條靈活的細蛇,在上面歡快地扭動著、舒展著軀體。
在這個時候,符紙也不由得微微顫動,像是在經(jīng)歷某種難以說的痛苦。
緊接著,第二條靈紋形成,也附著在符紙之上,又有第三條、第四條……足足七條靈紋都依附在符紙上之后,靈紋上的光芒猛然收斂!
整張符紙突然靜止!
那些原本扭動舒展的靈紋也安靜下來,服帖地與符紙融為了一體。
這一張靈符,制成了!
藍衫青年一伸手,那靈符就像是受到了召喚,乖巧地落入了他的掌心。
那邊青衣少年微微一笑,問道:“阿堯,如何了?”
藍衫青年臉上也有一絲笑意:“制成了,可惜我目前仍然只能制作下品靈紋,得到的靈符也是下品?!彼麌@口氣,很快把這念頭甩開,又說道,“不過還是要感謝子青與我共享通法,我這回制出的靈符,總是要比之前的強上不少,凝聚靈紋的時候,也更加容易了?!?
這二人無疑就是徐子青與駱堯,兩人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彼此互有好感,稱呼之上,自然也拉近了不少。
徐子青多次看駱堯制符,更加明白這制符其實與煉器是有關聯(lián)的,而且每一種靈符因為上頭依附的靈紋不同,靈符本身的材質(zhì)也很不同,挑選的時候自有道理,且一定要能夠承載靈紋的威力才行。
所以徐子青才知道自己之前所想的未免太過不知天高地厚了,如果他要想學習制符的話,在煉器上也得有些火候才行。
想到這里,徐子青對駱堯也有些佩服之意。
他一個無依無靠的內(nèi)門弟子,不知是憑借了什么樣的意念摸索到如今這個地步,真真是很了不起。
駱堯不知徐子青的想法,他手一抬,那張靈符就往徐子青身前飄去:“子青,你將這張靈符收了去罷?!?
徐子青一怔,隨即笑道:“要給我留個紀念么?”
駱堯搖頭:“宗門大比在即,我趁機多煉制一些符,使它們與你的氣息相合,到時候使用起來,也更方便一些?!?
徐子青卻是皺眉:“阿堯,我視你為友,若是為了通法之故,實不必如此?!?
駱堯卻是說道:“你借我通法,固然是人情,可如今我視你為友,看你一本古籍,倒沒覺得是多大的恩惠。只不過朋友之間也應有來有往,你不介意將珍奇之物與我分享,我自然也會擔憂你大比失利。作為友人,想要出一份力量,你才更不應將其看得太過?!?
徐子青一窒,跟著失笑:“阿堯說得是,真是我自個魔障了。”
兩人相視一笑,覺得彼此之間的情誼頓時深厚幾分。
還有三日就是宗門大比,徐子青現(xiàn)下已將能做的準備盡皆做了,之后在大比中他能做到何種地步,就要看他多年來的修行成果……究竟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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