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仙門里已然有了許多形成規(guī)模的家族,甚至暗地里還有十大家族的稱號,也被宗主默許了。
杜家就是其中一個家族,而且他的第一代家主杜卿之,就是一位已經飛升許多年的仙人。
那一位仙人是九千世界里難得一見的絕世天才,從煉氣到渡劫,總共也不過用了五千年而已。
他曾經是一段極為輝煌的傳說,有無數(shù)美貌女修成為他的妻妾,為他留下了許多血脈子孫,他不僅個人成就赫赫,在沒有飛升之前,他的家族在仙門里也是極其顯赫的存在。
但是當杜卿之飛升之后,他的子孫后代里就再沒有出現(xiàn)過這么驚采絕艷的人物。所以之后那無比顯赫的家族,也逐漸沉寂下來。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盡管杜家現(xiàn)在是排不上五陵仙門十大家族的,可它底蘊深厚,又有兩位元嬰真人坐鎮(zhèn),也算是一尊龐然大物,等閑之人絕對惹不得的。
杜家的名聲也的確很好。
五陵仙門很大,便是有司刑峰來導正宗門戒律,也總是有些事情兼顧不到,不涉及原則問題時,偶爾也免不了妥協(xié)幾分、彼此留個顏面。
因而偌大的門派里,有靠山的不說全部都是耀武揚威之輩,也總有些不肖子弟,會仗勢欺人。但這些都是小打小鬧,宗門里百萬弟子,些許小小浪花,又算得了什么?
尤其是上峰、大的家族,內中的蛀蟲就更多了。有時候難免捅出簍子,就要在司刑峰里掛個名,更嚴重的也并非沒有。
可是杜家這許多年來,族內子弟卻是幾乎不曾鬧出什么大事來。
再說這個杜子暉,他平日里那個做派,任哪個人看了也談不上多么喜歡。但他上了演武臺后,就能瞧出他的實力來了。這未嘗不也是大家族的底蘊所在。
只是丘訶真人再如何能耐,卻也不知道杜子暉在杜家究竟是個什么地位,是嫡支還是旁支,他從前聲名不顯,這或者也是杜家的一種韜光養(yǎng)晦之意。
丘訶真人娓娓道來,不僅是徐子青聽得認真,就連丘澤四人也漸漸湊過來,紛紛聽得入神了。
他們只是為資源掙扎奔波的內門普通弟子,雖曉得杜子暉是來自一個頗有規(guī)模的家族,又哪里曉得那么多的淵源?即便是曾經打聽過,也沒能打聽到十分詳盡的東西。如今思及那杜家曾經有過的輝煌,心里就為駱堯有一絲后怕。
而駱堯聽完后,心緒也有些復雜。
丘訶真人素來是照顧小輩的,他也有心對這幾人提點一二,又對徐子青說道:“子青,你可以猜一猜,那杜子暉有多大的年歲?”
徐子青搖搖頭:“弟子看不出。”
丘訶真人便笑道:“我觀此人氣息,并非如你這般純凈無垢,因此并非是單靈根的天資卓絕之輩。而我卻能看出,他如今修行不足五十載,且觀其底蘊雄渾,真元圓潤,氣息圓融,想必在筑基后期上,也已打磨十年乃至更久了?!?
徐子青聽聞,就是一怔。
不說是他,駱堯更是愣住。
不是單靈根,吸收天地靈氣時就難免要時常淬出雜質,可即便如此,那杜子暉竟是三十余歲就跨入筑基后期……哪怕有家族為后盾,能達到這個地步,也是很不簡單的了。
但是這樣的一個人物,卻怎么招攬人時那般的、那般的……
思及此處,丘澤四人的神情古怪,感覺也是難以形容。
杜家韜光養(yǎng)晦,竟是把族內弟子養(yǎng)成了這副樣子么,真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不過聽了丘訶真人一番話后,四人心里對杜家又有了一些了解,想法也更加明確起來,不至于再因杜子暉的奇異表現(xiàn)而對杜家生出什么偏見來。
駱堯聽完,方覺自個好似有芒刺在背,心里有些猜測,便回頭看去。
果不其然,就在東南方向的一座高臺之上,正有一人惡狠狠地盯著他的脊背,眼里的怒火簡直要噴出三丈。
這可不就是杜子暉么?
駱堯嘆了口氣,他如今看得明白,那杜子暉有怒意而無殺意,之后只怕還要過來找他……想想他駱堯修煉早已過了百載,可杜子暉卻不過才不到半百,相較于他,幾乎就是個孩童,他實在應該對他容讓幾分的。
想到這里,駱堯就朝他點了點頭,方才轉首回來。
那邊丘訶真人提點完了,就要關懷自己的弟子,他說道:“子青,你之后就要行演武臺之戰(zhàn),不如看一看你的對手是何人?”
這回輪戰(zhàn)可比之前的更加緊要,若是對手是個有些名氣的,或者他這做師尊的可以有所點撥。
徐子青自然順從,就將信符取出,卻見那上頭寫著:
“四十九場次,飛仙峰,杜玲瓏。”
這……又是一個姓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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