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星宏年紀(jì)最長,首先開口:“師妹,師弟,如今情勢嚴(yán)峻,該如何是好?”
秦繡兒面色蒼白,說話時并不遲疑:“自然是要逃走!”
沈彭卻皺了皺眉頭,說道:“師妹,前輩對我等有救命恩情,若是如此,豈非太過……”
孫星宏與秦繡兒聞,也都是有些沉默。
他們并非忘恩負(fù)義之人,可到底還是經(jīng)歷世事太少,也因著才逃離死關(guān)而心有戒懼,所以再不能同之前一般拼搏起來。需知性命只有一條,難得活到現(xiàn)在,又怎么甘心再度同先前一般?
更何況,他們那一身銳氣、自負(fù)早在那群莽獸身上消耗殆盡,就算真正出手,也克服不了那軟弱的心思。
若是他們之后能跟隨幾位前輩,在前輩護持下同那些莽獸做過一場、斬殺幾頭,才能慢慢消去之前的陰影,否則他們的心境之上,也必然難以回復(fù)以往的。
可顯然,現(xiàn)下卻是不能了。
事態(tài)危急,三人也無時間多想。
秦繡兒地位最高,先說道:“來人那般厲害,我等必不是對手,留在此地只是白喪了性命,也是前輩的累贅,倒不如先行退去,立刻給師門長輩發(fā)信,也請長輩們前來救援?!?
孫星宏與沈彭對視一眼,都是默默地點了點頭,隨即,又苦笑起來。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但一個強者對上四個不弱于自己的強者時,結(jié)局如何可想而知。何況師門長輩如今正在何處也未可知,待他們逃出去、發(fā)了信,何時能讓師長得知、師長得知了何時能趕到,亦不可知。
這許多的“不可知”中,不知要消耗多少工夫,而這位救命的恩人在如此強勢圍殺之下,又哪里能堅持到那時!
所謂先走求救,也著實不過是自尋借口罷了……
三人經(jīng)過這幾件事,再不同以往那般天真自傲,可畢竟都是正派的仙道弟子,也不是惡人,真正做下拋棄恩人的決定,也都會慚愧不已。
但是,自慚也好羞愧也罷,總是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
很快幾人神色都堅毅起來,再看向徐子青時,也只怕愧疚藏在心中深處罷了。
徐子青如今對人的情緒也頗有幾分了解,他察覺三人舉動,又瞥見其一分神色,頓時明白過來。
他這一明白,心里不但不覺失望,反而有些歡喜。
原本他就不愿與他們共行,這四個極樂峰中人一來,豈不是就是“瞌睡送枕頭”,正好及時么!
左右他們自己也有逃走的心思,只要他待會對戰(zhàn)時將四人纏住,拖延工夫,待這幾人逃離之后,他再使出什么手段,就都不必?fù)?dān)憂給旁人見到了!
這般一想,徐子青目光一凝,周身的氣勢也暴漲起來。
他說道:“既是來要我的性命,便只管動手罷!”又很快傳音到后頭,“他們來尋的是我,我且將人纏住,你們趕緊逃走!”
那三人聞大愧,之前的心思在這一句提醒之下盡化作對自己的羞恥了:“前輩……”
徐子青又喝道:“莫攏苯鵠矗銥苫つ忝遣蛔。
這番疾厲色下,讓那三人也都一個激靈,趕緊做好了準(zhǔn)備。而他們心里的感激與愧疚之情,也越發(fā)濃厚起來。
徐子青與他們的傳音不過是瞬間工夫,前頭那四人并未察覺,但徐子青的那一句挑釁,倒是被他們聽了個清清楚楚。
聞后,也都沒了耀武揚威的心情。
只聽最高大的那位立刻開口:“動手!”
下一刻,就全都爆發(fā)出驚人的氣勢來!
徐子青不待四人出手,就擎起鋼木劍,挽了個劍花,先行朝他們刺去。
他運用好些時日不曾使過的《四季劍法》,使長劍若流云,劍光似飛雪,一瞬卷起了滾滾真元,帶動了風(fēng)雷聲響。
那四人手中法寶也是飛劍,俱為下品靈器,才一祭出來,就從四個方向,將徐子青包圍起來。
倒并非是他們沒有其他法寶,而是除此之外,其余之物都頗難配合,若是一個不當(dāng)心反而讓徐子青趁隙逃脫,就大為不妙。
剎那間,就有四種極厲害的劍法,配合金氣、火氣、土氣等不同力量,化作了無數(shù)凜冽劍光,又交織成綿密劍網(wǎng),釋放出極強大的能量。
這幾人的步伐也十分奧妙,也不知是從哪里習(xí)來,居然進退之間都有說不出的奇異變化,讓人虛虛晃晃看不真切,同時又你退我進,讓人無法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