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不得不說,徐子青實有私心。
如今他師兄金丹初期修為,已能橫掃元嬰以下金丹眾人,若是再多進(jìn)境,對付元嬰想必也未必不能??裳巯录热贿€有欠缺,就還是莫要違逆那南崢雅的意思為妙,否則便是對師兄有絲毫損傷,對他而,也是摧心之事的。
不過徐子青心思細(xì)膩,有多方考慮,而云冽對他也有十分了解,自不會看不出他有所隱瞞,當(dāng)即開口:“子青?!?
徐子青一抬頭,卻見云冽眉頭微皺,頓時愣住。
師兄他、他神色竟有如此變化?這可著實出乎意料……但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明白以師兄之能,已是洞察他語中有失之處,不覺又有些驚慌。
修行十余載,他從無任何事情隱瞞師兄,如今隱瞞了,原本就已心虛,不料立時被師兄察覺,更讓濕兄不悅,就越發(fā)覺得慚愧了。
未及云冽說出什么,他已然忍不住坦:“我并非虛相欺,只是設(shè)計南崢兄隱秘之事,故而不能相告師兄。方才躲閃之舉,是我做得不妥,還請師兄原諒則個,莫要同我一般見識?!?
他說完,再抬眼時,就發(fā)覺云冽神色恢復(fù)如常,同平日里一般七情不動,才稍稍松了口氣。之后便想著:若是再有一樣的情形,他可不能再這般行事了,若不能說的,他只對師兄明不能說就是,那般遮遮掩掩的,實不是大丈夫所為,反而讓師兄生氣,就太不值當(dāng)了。
想定了,徐子青輕咳一聲,已是從儲物戒中取出了那個玉盒來。
本想著待天瀾秘藏里得到庚金之精后再獻(xiàn)與師兄的,此時還是先拿來討好師兄為妙,只愿師兄莫要氣惱。
徐子青看向云冽,眼中頗有幾分期待之色,正是輕輕將玉盒放在了云冽手中。
云冽看他一眼,將玉盒打開。
霎時間,一團(tuán)光華內(nèi)蘊的透明之物已是出現(xiàn),雖看似不甚起眼,其中確有一種極為玄奧之感,竟是讓云冽心境微動。
他微微一頓,看得仔細(xì)些,便認(rèn)了出來。
“融水精晶?!痹瀑?。
徐子青神色溫柔:“正是此物,乃是在易物會上換來,還請師兄收下?!?
云冽略沉吟:“你換來此物,南崢雅花費幾何?”
徐子青一怔,隨即說道:“南崢兄用一件中品魔寶將此物換來,待日后我有所進(jìn)境,自會還他這一個人情……此物既是我拿來送與師兄,師兄且莫掛心?!?
云冽并不多,只將融水精晶收入儲物戒內(nèi),而后才道:“此物于我有用,我應(yīng)多謝你?!?
徐子青松了口氣,眼中笑意更深:“師兄助我良多,如今能對師兄有所回報,實不能當(dāng)師兄之謝。我同師兄相識多年,自認(rèn)同師兄很是親厚,若師兄也這般待我,就莫要再同談一個‘謝’字了?!?
云冽果然不再謝,而徐子青見狀,心中越發(fā)歡喜。
能送一件師兄得用之物,已是讓他心滿意足。
一晃兩年。
圣衍城不曾再發(fā)生何等大事,也不曾有什么熱鬧可看,而許是天瀾秘藏開放在即的緣故,越是時日接近,就越是有不少涌動之感。
這段時間里,天成王軒澤約莫也是在座諸多準(zhǔn)備之事,極少來尋找眾人,故而師兄弟二人也一直苦修,幾乎不再走出王府之外。就連奚凜這素來喜愛同云冽探討劍道的,也似乎在凝練神通,而少有過來。
同時,徐子青也并未再聽到南崢雅的消息,就仿佛他從未出現(xiàn)一般。至于他前去追蹤那兩位元嬰老祖之事,也不知是否成功,而究竟誰勝誰敗、生死如何,亦是毫無痕跡。
不過徐子青料想,既然南崢雅能闖到如今這地步,又事先洞察陰謀,想必早已是胸有成竹,等閑之事,應(yīng)不會對他有所損害才是。因此雖偶然想起,便即就被他拋開了。
再說云冽,他之前突破金丹,又于如意仙莊中壓迫極限,竟是在此等修為時就領(lǐng)悟到紫府小乾坤雛形。只是即使他天資縱橫,但積累之事,不可一蹴而就,他得了好處,要想穩(wěn)固,也總要一段時日。
恰有這五年光景任他沉淀,云冽周身本有劍氣沖霄,在如今則更加內(nèi)斂,好似寶劍藏鋒,越發(fā)讓他氣息冷凝,勢重威厚。
終于有一日,天成王軒澤再度召集眾人,共有十余位元嬰,并五六個金丹修士,乃是軒澤心腹之人。
再有徐子青與云冽兩人,游離于其門客之外,同他算一個合作關(guān)系。
軒澤經(jīng)歷五年準(zhǔn)備,約莫已有一些把握,但如今仍是神色凝重,正是將此行看得極為重要。
眾人都是修行之士,臨行前也不必有多少語,只略聽軒澤說明去處,就紛紛祭起法寶、用出神通,往一個方向行去。
那天瀾秘藏的入口,就在無當(dāng)海域中一個極大的荒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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