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青和云冽被兜頭罩住,都是一震。
但兩人很快反應(yīng)過來,并未躲閃,才被宗主一袖子籠了去。
隨即,就陷入一片黑暗。
足下柔軟至極,若是用力踩去,則如同一拳打入了棉花里,絲毫使不上勁來。
徐子青知曉這術(shù)法便叫做“袖里乾坤”,他如今也能使得,只是他若是想要將同等級的修士或是元嬰期的老祖收來,卻是萬萬不能,就是他身著的這一件法衣,也非得被漲破不可。
由此又可見,宗主他著的外袍,亦是非同小可。
兩人既然已被兜了住,就攜手坐下。
很快他兩個便覺一陣昏沉,袍袖里似乎有所動蕩,讓人要凝神定氣,方可安穩(wěn)下來。
徐子青稍一思忖,便說道:“那界門風(fēng)暴,果然不凡?!?
能影響袖里乾坤這術(shù)法若此的,自然也只有這颶風(fēng)了。
云冽略點頭:“恐還要穿行一段時日?!?
果然又足足過了五日五夜,動蕩方才停止。
徐子青不由有些驚異:“怪道宗主要我與師兄莫耗氣力,若是硬扛過來,怕是真元都要耗空了?!?
云冽也道:“此后應(yīng)無虞了?!?
很快再有一個日夜過去,兩人都覺周身現(xiàn)出一股排斥之力。
不消說,這便是宗主要收了術(shù)法了。
徐子青和云冽身形一晃,已是立在了一處平地。
剎那間,周圍空間仿佛都生出了一股絕大的擠壓之力,仿佛有一座高山砸下,又仿佛有無數(shù)汞水自四面八方逼仄而來,要滲入每一個毛孔,把五臟六腑都捏成一團碎肉。
云冽自不曾顯露什么不同。
徐子青心里一動,真元一個輪轉(zhuǎn),也是壓力盡去。
他當下便有些咋舌,方才的擠壓之力,分明就是靈氣過密的緣故,這乾元大世界里靈氣之厚重,莫非已然到了這般境地?
就算是三階靈脈的核心之處,比這也不過略強幾分罷了。
那儒衫少年正負手站在不遠前方,回頭過來,微微含笑:“如何?”
徐子青遲疑道:“這便是乾元大世界么?!?
宗主笑道:“正是?!?
徐子青緩緩說道:“果真非比尋常?!?
這上三千世界的靈氣如此旺盛,可說是所有修士天生就處于近乎三階靈脈的環(huán)境里修行,比起中三千世界之人,當然要強了不止一星半點。能孕育出更多珍貴的靈根、更多資質(zhì)超卓的天才,也是理所當然了。
宗主見徐子青神色一閃而過,隨即便很鎮(zhèn)定,心下暗暗贊許。
此子反應(yīng)極快,霎時便能洞悉諸事,但又性情平順,心胸豁達,也不會為妄思所迷,可堪造就。
他素來對云冽放心,而今對徐子青也越發(fā)放心了。
不多時,宗主朝天打出一道令箭。
隨后他便說道:“我早先已稟明主宗,近日要穿越界門,而今想必迎接之人已要到了,正將我等所在告知就是?!?
徐子青點點頭,聽候吩咐不提。
再過得半刻工夫,遠方就卷起一道洶涌狂風(fēng)。
那力量澎湃之極,其中交雜無邊浩瀚壓力,又帶有絲絲腥意,看來是猛獸將要襲來!
這風(fēng)掛得太大,幾乎要遮蔽人眼。
不過于在場幾個修士而,卻是算不得什么。
絲毫不能影響他們的視線。
徐子青抬眼,就立即見到急速行來的龐大身軀。
那物場逾百丈,周身藍鱗光芒湛湛,如同深海之水,純澈美麗。
而其飛來時,草木彎折,萬物俯首,威勢赫赫。
它是一頭藍蛟!
一頭七階巔峰,近乎八階的絕強妖獸!
徐子青并非從未見過蛟類妖獸,他甚至更見過一頭同樣是七階的青蛟。
但那青蛟雖也十分厲害,但龍威未成,卻比不得這一頭藍蛟之萬一。
哪有這般形影未至、已震懾八方的氣勢?
那蛟頭頂生著一根獨角,而角后立著一個昂然男子,身長九尺有余,古銅膚色,深刻眉眼,別有一種剽悍之氣。
藍蛟很快到了近前,隨即巨蛟俯首,將一顆巨頭幾乎落到地面,就讓人看清了它那一張猙獰面孔,格外使人懼怕。
那男子“哈哈”一笑,抱拳說道:“紀宗主,別來無恙!”
宗主朝他笑了一笑:“我送了人來,都是天資不俗之輩,可莫要浪費了人才?!?
剽悍男子上下打量兩人,就露出些許贊賞神色:“的確不錯?!彼恢冈瀑?,“這位想必就是新晉戮劍峰主,不足二百歲的元嬰老祖?”
云冽朝他略頷首,并不多。
剽悍男子摸了摸下頜,笑道:“有點意思?!彼忠恢感熳忧?,“那這位……修為似乎不足?”
徐子青不知是否開口應(yīng)答。
正遲疑時,宗主先行笑道:“徐子青為云冽雙修道侶,兩人情深意篤,故而此回隨同云冽一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