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情形下,凡利用戰(zhàn)神令到達九虛戰(zhàn)場者,落足之地往往距離幾大兵團駐地不遠,往來時常有兵士巡邏,很容易就能被搭一把手,帶回營地附近,了解戰(zhàn)場部分情況。
曾執(zhí)燾三人因本身并無神力,乃是因遇上脾性不錯的三個神修,借其中一人之力,才可分作兩邊,同時用了兩塊戰(zhàn)神令到來。但那神修既是同伴,故而彼此并未互相推拒,也就落在了同一個地方。
幾個神修雖是幫忙,卻不與他們同行,轉(zhuǎn)身即走。而這三人卻是恰好遇上有妖魔突破天幕而出,盡管只是個低級妖魔,也讓他們猝不及防,且退且走,待終于將其誅殺,竟不知所在何方了。
因此錯過了巡邏隊,只好慢慢尋找有人聚集之地。
這般過了近乎兩載,也經(jīng)過一些小型兵團所在,后來隊伍增加到了七人,好歹在這里落腳了。
雖說這片駐地里,每一人所分之地唯獨能放下一座小小帳篷,修士之地位亦不及神修,比起之前所遇來,卻稍許安穩(wěn),也總算有些規(guī)矩,能叫他們休養(yǎng)生息
可惜的是,才落腳不足兩月,他們卻又遇上朱武此人,納妾不成生了齟齬,到現(xiàn)下朱武算計他們,叫他們幾乎喪命……這便是實打?qū)嵉慕Y(jié)下仇怨了。
曾執(zhí)燾平生從未如此窘迫。
大家族之自從不欠缺資源,但九虛戰(zhàn)場上靈石三倍換取神石一倍,又因初入時的錯過而受過許多傷、謀過許多藥物,更是要以數(shù)倍價值換取尋常所需法寶,更莫說積攢那得到破空鏡的神石……林林總總花費過后,便不是入不敷出,手中卻也并無余財。之后因那三頭中級妖魔之故而損壞的法寶,也要耗費不少,和身家豐厚的朱武當(dāng)真不能相比。
如今他更知道,日后必然不會好過,朱武可再以大價錢驅(qū)使好手在他們出行獵魔時對他們下手,他們卻無能為力。可若是因此就要將兩個同伴獻出與人做妾,那也是萬萬不能!
不過這些,卻不必同新結(jié)識的這一位劍修道友詳說了。
事已至此,多說無用,曾執(zhí)燾照應(yīng)過云冽之后,便與諸位同伴商量起來,總是要想一個法子。
淳于靜竺夢香二女頗有慚愧之色,歸根到底此事因她二人而起,在生死存亡之際,即使被拋下,也不奇怪,然而卻僥幸受到同伴庇護,多日來心里既有忐忑,又十分感激。雖說若真成了朱武的妾室,多少就能在神修之中有些位置,然而她們苦修到元嬰境界,道心甚堅,卻不是那等諂媚他人謀取資源之輩。那朱武如何鄙陋之人,就算與他做個伴侶都絕不能肯,何況只是小妾?
如今,她兩個也不過是極力提升修為,盡力不拖累同伴罷了。
另幾個修士見狀,卻都安慰起來,皆是說道:“同行兩載,可謂生死之交,怎能不顧這份交情?莫要多想,如這等小人不在少數(shù),總不能次次妥協(xié),失了修仙之人的骨氣!”
二女這才定下心來,不再提歉疚之事,神色也更加堅毅起來。
云冽見狀,略略點頭。
意氣不折,可堪贊賞,如若不死,必有成就。
于是,他便聽眾人商討,并不多。
眾人多番合計,到底仍是一籌莫展。
如若留在此處,他們長久不曾出去獵魔,手頭積蓄必然不足,也沒了歷練的意義。如若出去獵魔,又不知那朱武會使出什么詭計來,恐怕還會受到許多騷擾,最終被驅(qū)趕出去,也未可知。
左右為難后,眾人只好按下此事,先將他們損壞諸多法寶、護身之物重新修復(fù)、補足了。
隨后幾日,云冽于帳篷里靜心打坐,不去打擾曾執(zhí)燾一行。
然而他卻并非在淬煉什么,而是將耳力放開,把周遭許多聲音,都聽進耳中。
隨后,事關(guān)九虛戰(zhàn)場的許多消息,他都漸漸收攏起來,記在心里,同時他神識外放,將此處駐地許多人一一看過,卻也不曾發(fā)覺師弟蹤跡。
想來,的確是不在此處。
但其他駐地尚有不少,他亦不能輕易探明方位,還要搜集更多消息才好。
大約四五日后,曾執(zhí)燾在外喚道:“云道友,云道友?”
云冽站起身,走了出去:“何事?!?
曾執(zhí)燾說道:“我等傷勢已然大好,一應(yīng)所需亦已補足,道友與貴師弟失散,不如與我等一同出去,稍作打探?”
這些時候他也察覺這位劍修偶爾神識一晃而過,顯然是一無所獲,就有此邀請。
洪旎溫婉嗓音也是響起:“我等行走多年,對周圍一些駐地也有了解,可以引領(lǐng)云道友前去一觀。”
不論是顧念救命恩情,亦或是要借助此人能為,他們都愿將尋人之事納入行程中來。何況此去為免再度被人算計,此行且要去得更遠……也不過是順路而為罷了。
云冽看幾人一眼,只見他們神色誠懇,顯然出真心。
略思忖,他便說道:“也好?!?
隨即那些人面上,也都露出一些喜色來。
既已決定,曾執(zhí)燾等人也不遲疑,就趁天色未亮?xí)r,一齊走出這營地掌管范圍。
眾人運起身法,不多時,那許多帳篷的影子都被拋到身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