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仙門的散仙面面相覷后,卻有人冷哼一聲。
眾散仙看過去,見到一位藍(lán)衣女子,面如白玉,發(fā)亦如玉絲,她神色冷凝,沉聲說道:“斬妖除魔,自有我仙道中人來做。爾等魔中之魔,兇性畢露,也敢與我等談?wù)摮??若要除魔,待此?zhàn)過后,與本座來斗上一斗,也瞧上一瞧,是誰除了誰去!”
那些魔道散仙聽得,都是眉頭一皺。
他們說的是除去妖藤,哪個說要除魔?隨即他們又是明了,這女子分明是說他們越俎代庖,意為他們所乃是魔頭,若要除去徐子青,需當(dāng)自除自身才是。
果然玉面女子又道:“魔與非魔,存乎己心。汝輩做盡惡事,卻忌諱一個心性純正之小輩,無非是畏懼妖藤,要扼殺我仙道天才,其心可誅!”
說罷,此女殺氣凌人,杏眼帶煞,看向魔頭時,正是仇恨滾滾,幾欲撲出!
到這時,那些魔門散仙又忽然想起這女子身份來歷,就連仙門一些散仙,也都是對視一眼,面露苦笑之色——這女子,果真是憶起了她那嫡親的小弟。
此女正是玉真仙子,六劫散仙,是位數(shù)萬年前就已成名的孤僻女仙。當(dāng)初她出身寒門,父母早亡,只有一個弟弟相依為命。但姐弟二人俱為修仙天才,又拜入同一個四品宗門,受宗門極力培養(yǎng)。而兩姐弟自幼孤苦,修煉極是努力,不過姐姐悟性更強,早早到了渡劫期,而弟弟稍微遜色,卻也出竅,正是風(fēng)頭無二。
然而就在玉真仙子將要渡劫之時,她那弟弟忽然被人圍殺,猝不及防下,便放出邪魔j□j,脫出重圍。原來這弟弟修煉的法門極為特殊,修煉出來的分|身,卻是邪魔。而這邪魔十分厲害,有溶血之術(shù),只要噴出精血,就可毒殺散仙,引起四方關(guān)注,尤其對魔道中人,用處更大。
此事被邪魔道捅了出來,宗門雖想要護住弟弟,但到底品級低些,而邪魔道來勢洶洶,又因弟弟j□j畢竟乃是邪魔之身,仙道中人不便相助,以至于弟弟慘死邪魔道之手,只留下一縷元神,渾渾噩噩,被玉真仙子收入葫蘆,至今不曾恢復(fù)神智。
玉真仙子因此怒火攻心,原本十拿九穩(wěn)飛升之事,也叫她險些隕落,敗在心魔劫下,后來不得已轉(zhuǎn)修散仙……事后玉真仙子以一人之力,拔除數(shù)個同為四品的邪魔宗門,后來更殺死十萬邪魔修,兇名赫赫,一直到了現(xiàn)下,每逢思念弟弟,皆要到邪魔門里殺戮一場,安撫道心。
此刻邪魔修意欲逼迫徐子青,在玉真仙子自然便思及當(dāng)年弟弟之事??蓱z她的胞弟,堂堂仙道修士,心性端正,修煉那邪魔分|身時,亦不曾動手作惡,而是除魔時尋得資源,后來落到如此結(jié)果……此事被人知曉,那些袖手旁觀的仙道中人,心里也難免有絲愧意。
是以嗜血妖藤雖然極為可怕,這些仙修們,卻不曾脫口要殺,那玉真仙子更是因其弟當(dāng)年之事生出怒火,出口就將邪魔道們呵斥回去。
眾多仙修想起往事,再看一眼徐子青,心里也深以為然。
人惡者作惡,人善者能克制己身。
那個年輕修士雖有妖藤在手,但自打榜戰(zhàn)以來,唯獨遇上邪魔道時,方會痛下殺手,平常對戰(zhàn)則往往留有余地。僅此之事,足見他品性頗佳,絕非濫殺之輩,而他修煉到化神境界,妖藤亦乖順無比,自然是與他感情深厚,更不曾將其神智吞噬……既然如此,又為何要因妖藤兇名,而胡亂對其遷怒?
只是也有散仙嘆氣,如此修士,竟并非在他們宗門之內(nèi),實在有些惋惜,但畢竟周天仙宗原本便是霸主,妖藤之主落在那宗門里,反而不叫他們生出什么妒意了。
尤其此刻,他們都為仙門之人,面對魔門逼迫時,怎能自亂陣腳?自然,是要凝聚一處的。
于是,眾多散仙皆不多,便是默認(rèn)了玉真仙子之意了。
與此同時,周天仙宗里,此行為首的六劫散仙最終開口:“徐子青為我周天仙宗之人,若是哪個想要動他一動……我周天仙宗,不死不休?!?
此一出,不僅魔門散仙們,便是仙門的散仙,也都心中一顫。
不死……不休。
那周天仙宗,好生看重此人!
仙門中人卻是明白,嗜血妖藤能吃仙人,若是徐子青能夠飛仙,即便到了仙界,也要受到看重。若是徐子青在他們門派之內(nèi),門派亦會做出如此決定。
而魔門眾仙,都是閉口,仿佛已偃旗息鼓。
但明里不能如何,暗地里卻是難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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