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權(quán)衡,還在計算。
楚若涵躊躇著退出了御書房,夕陽的余暉透過宮墻,染紅了半邊天空。
卻照不進她的心里。
馬總管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看著楚若涵挺直的脊背,心中暗嘆。
“少夫人,請留步?!瘪R總管突然出聲道。
楚若涵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向他,眼中帶著詢問。
馬總管四下看了看,確定無人,這才壓低聲音:“少夫人莫要著急,皇上他…”
“馬公公無需解釋?!背艉驍嗔怂脑挘壑虚W過一絲涼意,“我明白皇上的用意。”
馬總管欲又止,最終只是微微躬身:“老奴送少夫人出宮?!?
剛走出宮門,楚若涵就看到錢大夫在外等候。
見她出來,錢大夫連忙迎上前:“少夫人,情況如何?”
楚若涵搖了搖頭:“皇上說他自有考量?!?
“這……”錢大夫眉頭緊鎖,他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
兩人默默走向馬車。
上車前,楚若涵突然問道:“錢大夫,你可知杜若靈獻上了什么退敵良策?竟能讓皇上封她為安平郡主?”
錢大夫神色凝重:“具體內(nèi)容不知道,只聽說是一種能造成大規(guī)模傷亡的火器。”
“火器?”
楚若涵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心頭掠過一絲不安。
錢大夫壓低聲音,繼續(xù)說道。
“還有,杜若靈舉報了吏部劉侍郎,揭發(fā)他以征兵的由頭,大肆斂財?!?
“皇上龍顏大怒,已經(jīng)將劉侍郎打入天牢了。”
楚若涵眸光微閃,心底的疑惑更甚。
杜若靈這番操作,著實令人費解。
她不是已經(jīng)攀附上劉侍郎,放棄了顧承安嗎?
怎么轉(zhuǎn)頭又把劉侍郎送進了大牢?
難道是后悔了?
還是說,這背后另有圖謀?
正思忖間,熟悉的聲音自身后響起。
“這么好奇,不妨直接來問我。”
楚若涵和錢大夫同時轉(zhuǎn)頭。
杜若靈就站在不遠處,一身簇新的郡主華服,臉上卻沒什么得意的神色,反而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復(fù)雜。
她分明是在這里故意等著楚若涵。
楚若涵示意錢大夫稍安勿躁,自己則迎了上去。
二人找了附近一家還算清凈的客棧,要了個雅間。
屏退了伙計,杜若靈沒有絲毫寒暄,開門見山。
“顧承安呢?”
楚若涵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眼皮都未抬一下。
“不知道?!?
“你糊弄誰呢!”
杜若靈的聲音陡然拔高,她猛地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拍在桌上。
玉佩質(zhì)地溫潤,上面雕刻著熟悉的紋路。
楚若涵的眼眸瞬間微瞇。
這塊玉佩,是當初顧承安為了救下李老漢,無奈之下給了那個征兵頭目。
沒想到,竟然落到了杜若靈的手里。
怪不得她如此篤定。
杜若靈緊緊盯著楚若涵,語氣咄咄逼人。
“我派人去牛頭村查過了。”
“村民說,有一個年輕女子和顧承安扮作夫妻,在那里住了好幾日?!?
“你敢說那個女子不是你?”
楚若涵放下茶杯,發(fā)出一聲輕響,抬眸迎上杜若靈的視線,唇角勾起一抹譏誚。
“你不是已經(jīng)和劉侍郎打得火熱了嗎?”
“如今劉侍郎剛下獄,你就又這么關(guān)心顧承安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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