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后面。

確定四周再無旁人后，馬福海才壓低聲音，語氣急促地開口。

“顧夫人，皇上……皇上病重啊！”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顫抖，眼中滿是惶恐與不安。

“如今圣上神志不清的時候居多，醒著的時候也糊涂，只認得明妃娘娘一人?！?

“太醫(yī)院那些太醫(yī)，翻來覆去也查不出個究竟，只敢說是憂思過度，心力交瘁。”

他頓了頓，聲音更低了些，幾乎如同耳語，帶著一種不祥的猜測。

“可老奴瞧著，不像……完全不像，到像是中了毒……”

“如今這宮里頭，上上下下，幾乎是肅王和明妃娘娘一手遮天了?！?

馬福海眼中閃過一絲不安，“老奴是皇上身邊伺候了大半輩子的老人了，若是……若是將來新皇登基……”

他沒有把話說完，但其中的意味不而喻。

一旦肅王登基，他這個前皇帝的心腹太監(jiān)，絕不會有好下場，最好的結(jié)果也是被清算出宮。

他猛地朝楚若涵躬身作揖，姿態(tài)放得極低，幾乎要跪下去。

“顧夫人，老奴斗膽，求您……求您救救皇上！”

“也算是……救老奴一條賤命！”

楚若涵扶起他，并未立刻答應(yīng)，神色凝重地打量著他。

她指了指身旁一直沉默不語的錢大夫。

“我們冒險進宮，正是為此事而來?！?

“這位錢大夫醫(yī)術(shù)高明，或許能查出皇上病癥的根源。”

“只是，如今皇上寢殿內(nèi)外守衛(wèi)森嚴，我們該如何靠近？”

馬福海眼中猛地閃過一絲精光，仿佛在溺水中抓住了救命稻草。

“顧夫人放心?！?

“老奴自有辦法，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您和錢大夫送進陛下的寢殿?！?

馬福海帶領(lǐng)著三人穿過一條隱蔽的小路。

這是一條皇上年輕時，特意修建的密道，只有少數(shù)幾個心腹侍奉之人知曉。

“皇上年少時喜歡微服出訪，便命人挖了這條通道。”

馬福海壓低聲音解釋道，一邊小心翼翼地推開一扇看似與墻壁融為一體的暗門。

楚若涵護著自己隆起的小腹，跟隨著馬福海的腳步，盡量不發(fā)出任何聲響。

顧承安和錢大夫緊隨其后，神色警惕，隨時準備應(yīng)對可能出現(xiàn)的意外。

穿過這條狹窄陰暗的密道，到達了一處看似普通的墻壁前。

馬福海輕輕推動墻上一塊不起眼的磚石，墻壁竟無聲地向內(nèi)移開，露出了皇帝寢殿內(nèi)景。

“顧夫人，這里就是皇上的寢殿了?！?

馬福海小心翼翼地探頭觀察著殿內(nèi)情況，確認無人后，招手示意他們進入。

寬敞華麗的寢殿內(nèi)，只有幾盞宮燈微弱地燃燒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藥香混合著檀香的氣味。

皇帝就躺在那張雕龍描鳳的大床上，面容憔悴，呼吸微弱，仿佛只是一陣風(fēng)就能將他吹散。

錢大夫不敢耽擱，立刻上前查看皇上的情況。

他仔細檢查了皇帝的脈象、瞳孔和膚色，隨后又翻開了皇帝的眼皮，觀察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