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靈,我早就說過了,”他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咱們之間,徹徹底底的結(jié)束了?!?
“結(jié)束?”杜若靈猛地拔高了聲音,眼中閃過受傷與不敢置信,“昨晚我們……”
“昨晚是個錯誤?!鳖櫝邪怖淅涞?,避開了她的目光,系好腰帶,“是我喝多了,也是你……”
他沒有說下去,但其中的指責(zé)意味不而喻。
杜若靈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后退一步,身體微微顫抖。
被他眼中的冷漠刺傷,一股強(qiáng)烈的不甘和屈辱涌上心頭。
憑什么?憑什么她放下了驕傲,甚至用了手段,他還是要推開她?
“顧承安!”她咬緊牙關(guān),聲音陡然變得尖銳。
“你別忘了,我現(xiàn)在不是那個無權(quán)無勢的丫鬟了!我是先帝親封的郡主!”
她上前一步,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你睡了郡主,難道不用負(fù)責(zé)嗎?”
顧承安的動作徹底停下,他緩緩轉(zhuǎn)過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
“負(fù)責(zé)?”他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我若是將此事鬧到皇上跟前,”杜若靈看著他,眼中閃爍著威脅的光芒,“你猜,你還有命嗎?”
“顧家如今這般光景,你覺得新帝會保你,還是會為了安撫我這個有功的郡主,拿你開刀?”
顧承安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臉上交織的憤怒、委屈與威脅,心中最后一點(diǎn)殘存的溫情也徹底消散。
他忽然覺得很可笑,也很可悲。
“我的命,”他語氣平淡,甚至帶著幾分無所謂,“你若想要,隨時拿去。”
說完,他不再看她,整理好衣袍的最后一絲褶皺,徑直朝著門口走去。
“顧承安!”杜若靈在他身后凄厲地喊道。
他腳步未停,推開門,毫不留戀地走了出去。
房門在他身后輕輕合上,隔絕了兩個世界。
杜若靈僵立在原地,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
眼淚終于決堤,順著臉頰無聲滑落。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承安……”
她癱坐在地上,聲音哽咽,帶著無盡的委屈。
“我就做錯了一次……就一次……為什么……為什么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jī)會?”
空蕩的房間里,只有她壓抑的哭泣聲,一遍遍回蕩,無人應(yīng)答。
后日便是楚月淑與影青的大喜之日。
整個楚家張燈結(jié)彩,喜氣洋洋,與某些角落的陰霾形成鮮明對比。
庭院里,下人們腳步匆匆,搬運(yùn)著紅綢喜物,臉上都掛著真切的笑意。
楚若涵挺著已然顯懷的肚子,正指揮著丫鬟將一盆盛放的牡丹擺放到更顯眼的位置。
楚月淑眼尖,連忙快步迎上去,小心翼翼地扶住她。
“阿姐,你快坐下歇歇,這些小事讓她們做就是了?!?
她不由分說,將楚若涵按到一旁的石凳上。
楚母也聞聲趕來,嗔怪道:“月淑說得對,你這身子越來越重,仔細(xì)動了胎氣。家里都準(zhǔn)備得七七八八了,不用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