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說,他便將刀刃狠狠抵進(jìn)幾分。那人疼得齜牙咧嘴,嘴巴鼓囊囊地在動著。
裴岸迅速伸出另外一只手箍住那人的雙頰,只見那人口鼻流血,沒一下就咽了氣。
看來這些人是有備而來的,未免身份暴露提前服毒自殺。
裴岸朝四周環(huán)視,將躺在地上的幾個人身上挨個翻了遍,最后拿走了一把佩劍,快步走到他們的馬旁,繞著馬身盤查了幾圈,牽著其中的一匹,對樹后躲著的人道:“出來?!?
衛(wèi)子容躲在樹后聽見他喚,趕忙起身,小跑到他跟前。她像個泥人一般,身上臉上沒有一處好的,頭發(fā)上都糊滿了泥,可憐巴巴地站在裴岸面前。
裴岸將身子朝一旁撤了撤,衛(wèi)子容忍著痛,伸手拽住韁繩。掌心的方才早就被繩子磨破了皮,稍稍使力就鉆心的疼。
幾次抬腿都沒上得去,裴岸瞧見她背后一片血,將佩劍系在腰上。兩手從衛(wèi)子容的腋下穿過,將她舉到了馬背上。
接著,他翻身上馬,把衛(wèi)子容圈在身前,騎馬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深夜的驛站,被一聲馬鳴聲撕破寧靜。
裴岸下馬,快步走進(jìn)屋子里,將懷里的令牌掏出來,押在案臺上。店家拿起令牌細(xì)細(xì)看著,又拿到蠟燭旁看,眉眼一提,人瞬間精神了。
“原來是大將軍,我這就為大將軍騰出一間上好的房來?!?
裴岸邊收回令牌邊道:“今日出來得急,沒帶盤纏,我記住你這個店了,來日派人給你送來。”
“不必了,不必了。大將軍住店,我怎能收錢?!钡昙乙宦吩谇懊嬉?。
走到房門前,裴岸對他道:“附近可有郎中,勞煩店家請一個來?!?
店家點頭,快步下樓。衛(wèi)子容站在門外不敢進(jìn)去,憨態(tài)可掬地正對著裴岸。
“咱倆住一間嗎?”
“今日同住一間屋子,若出現(xiàn)意外我也能及時顧著你?!?
衛(wèi)子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我這個樣子怎么睡覺?”
裴岸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確實沒眼看。他走到欄桿那,朝下面的小二喚了聲。
“可有洗澡的地方?”
小二抬頭說:“后院有兩間屋子,是供我們這些人用的。客官若不嫌棄,我這就去燒水?”
裴岸看了看衛(wèi)子容,沒打算問她的意見,他對小二道:“去吧?!?
小二立馬從案臺后繞出去,鉆進(jìn)后院。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對樓上喊,“客官,水燒好了?!?
裴岸隨他進(jìn)入到后院,來到一處茅草搭著的小屋前。小二笑著說:“熱水都燒好了,毛巾就在里面?!?
小二說完,便要退下了。衛(wèi)子容喊住他,“有衣裳嗎?”
小二撓撓后腦勺,笑道:“這個沒有,不過如果你們二位需要,我可以將我們店里的衣裳借給你們穿?!?
“那去拿兩身,再燒些果腹的湯食。”裴岸沖小二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
小二退下。
衛(wèi)子容抿了抿唇,站在門前猶豫不決,“要不……你先去洗?!?
“不用,你先洗,我在這等著他?!?
“好?!毙l(wèi)子容應(yīng)了一聲,掀開簾子進(jìn)去。屋里熱氣騰騰的,她將裹滿泥漿的衣裳一件件脫下來,再撩起一瓢熱水澆到身上。
熱水接觸到后背的傷口那刻,衛(wèi)子容啊的一聲丟了瓢,疼得齜牙咧嘴。
“怎么了?”裴岸的影子投射在窗上。
“沒事,沒事。”衛(wèi)子容皺著眉頭,撿起腳邊的瓢,忍著痛用水將身上的污垢一遍一遍沖下來。
片刻,她聽到裴岸在外面和她說話。
“衣裳來了,你來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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