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來了?!?
衛(wèi)子容詫異了一下,懷疑自己聽錯了。裴岸怎么會說這樣的話,而且還是用這樣溫和的語氣。
衛(wèi)子容走到案幾旁側坐下,將案面上的茶水推到一旁,隨后把食盒放在案面上打開。
裴岸垂眸望了眼那里面的吃食,毫不猶豫地伸手取了一塊放進嘴里。
黏糊糊的粟米摻著冰碴子在他嘴里咯嘣作響,他始終保持著笑意。而虞信則是在一旁警惕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夫人做的粟米糕甚是美味?!?
裴岸很清楚將衛(wèi)子容引到這里,是讓她處于巨大的危險之中。一旦他稍有動作,虞信當即會了結了她。
但他沒有辦法。
見他吃罷粟米糕,衛(wèi)子容將食盒蓋上,一只手忽然被緊緊抓住。裴岸的手冰的駭人,手背紅通通的。
“夫人的手這么涼,家里一切都好嗎?大雪不日就要到來,夫人讓下人早點準備過冬的柴火,越快越好?!?
衛(wèi)子容望著他的眼睛,這雙眼睛好像透過一些東西想要告訴她什么。她淺淺地點了下頭,從裴岸掌心里抽回手。
“家里一切都好,夫君不必擔心,妾會在家里等著夫君回來。”
衛(wèi)子容拎著食盒起身,沖虞信笑了笑。
虞信對她道:“眼看著馬上又要下雪,我讓我的人送你回去。”
“多謝表舅?!毙l(wèi)子容頷首道謝。
“對了我還給李卿帶了一些點心。”
這一說,虞信有點措手不及,好在他腦子轉得快,“李卿正在糧倉忙著,東西給我,我轉交給他?!?
“這太麻煩表舅了,還是我自己去吧。”
“不用,表舅正好要去糧倉?!?
話及此,衛(wèi)子容也不再多說什么,從馬背上取了一個包袱遞給虞信。
虞信真的讓人親自送她回裴宅,待侍衛(wèi)走后,衛(wèi)子容命人將宅子門緊鎖,在臥房里來回踱步。
她的直覺告訴她,裴岸有危險。否則她真的很難理解,他的舉動實在太一反常態(tài)。那絕不是她印象中的裴岸,至少他從來不會這么和她說話。
而且更奇怪的是,虞信阻止她去見李良工。還有護送她回來的那兩名侍衛(wèi),分明是監(jiān)視她。
衛(wèi)子容眸色一驚,裴岸恐叫人給軟禁起來了。想到這,她后背一身冷汗。
虞信是她的表舅,太后的親侄子。如果這件事情被捅破,太后那邊也隨之知曉。萬一太后替虞信開脫,治裴岸一個欺君之罪,豈不是弄巧成拙。
衛(wèi)子容喝了兩口茶水,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半晌,她從屋里出來,迎面碰上裴母。
“子容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好,是有什么事嗎?”
“我沒事?!毙l(wèi)子容故作輕松地笑,“我要出門一趟,需得幾日的時間。娘,如果有人來問,你不能說我不在家,待我回來時再給你解釋?!?
裴母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總之衛(wèi)子容交代什么,她就照著做什么。
衛(wèi)子容去軍營找到了劉泊,劉泊一見她就心虛,無非是為了上次在鶴月樓的事。
衛(wèi)子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劉泊,上次的事你不必介懷,都過去了。你要真的覺得心里不舒服,現(xiàn)在就隨我去辦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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