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子容最終是妥協(xié)了,她對虞信說,“我要你帶我見一個人,把我和我夫君送到他手里。”
“誰?”
“大行令曹衍?!?
說完這句話,衛(wèi)子容垂下頭。她覺得自己真賤,明明口口聲聲要和曹衍保持距離,可到了危險時刻還是不得不求助于他。
但她沒有辦法,一旦出了這個門,虞信一定不會將她送回燕國。
“虞大人放心,我不會將你軟禁我和我夫君的事告訴曹大人?!?
虞信冷嗤了一下,笑道:“好,你且在這等著。”
隔著縫隙,衛(wèi)子容根本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她只能聽見虞信的腳步聲漸漸走遠,隔壁也已經(jīng)沒有動靜。
入夜,糧倉外來了一輛馬車。
虞信的眼中閃爍著詭異光芒,同曹衍交涉一番后,他望著那輛馬車的影子漸漸消失。
車廂內(nèi)安靜得不像話,三個人坐在一起難免尷尬。
“夫君突患風(fēng)寒,馬車也壞了,多謝曹大人幫忙。”
衛(wèi)子容刻意生硬地解釋,曹衍淡淡一笑,“無妨,只要你需要,我隨時都可以幫忙。”
這時,馬車忽然停下。車夫在外說道:“大人,車輪陷入雪里不能走了,請大人先下車,容小的推一段?!?
曹衍看著對面,衛(wèi)子容也不太好意思坐在車上,便同他一起下去。她同曹衍一同在后面推著,忽然聽見轟隆一聲悶響。
“不好。”曹衍神色大驚,眼睛環(huán)視著四周。
衛(wèi)子容望見前面銀白色的山體,像蓬松的云一樣,在半空中分裂移動。
“是雪崩?!?
曹衍拉住她的手,就要朝一處逃。衛(wèi)子容的腦子一片混亂,車廂里還有一個昏迷的裴岸,她怎么可能丟下他一個人逃。
“不行,我夫君還在里面?!?
“來不及了,快走?!?
不由她說,曹衍抱住她的臂膀,連拖帶拽。衛(wèi)子容掙脫他,沒有一絲猶豫地跑向馬車。
“子容?!?
曹衍在身后不甘心地喊她,但衛(wèi)子容已經(jīng)跑到馬車一側(cè),他只好沖過去幫助她一起將裴岸拖了出來。
曹衍望著一側(cè)下方,高度不容小覷,但如果不跳下去,只有被雪埋住的下場。他的發(fā)絲被風(fēng)吹得四處凌亂,紅著眼睛問衛(wèi)子容。
“從這跳下去,你怕嗎?”
衛(wèi)子容搖搖頭。
頃刻間,他們剛剛還站著的地方,被涌來一層厚厚的雪埋住。
好在下面有雪,不至于讓人跳下去折了腿腳。衛(wèi)子容趴在雪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她手里還緊緊攥著裴岸的手。
“子容,我的腿動不了了,你可否起來去看看周圍是否還有人?!?
曹衍平躺著,身子紋絲不動,看起來真像受傷一樣。衛(wèi)子容走到他身側(cè)蹲下,去摸他的腿和腳。
她望了望四周,除了一片雪白,什么都沒有。
“好,我去看看。”
說罷,衛(wèi)子容起身漸漸走開。曹衍側(cè)著臉看她的背影越來越遠,他隨即起身,從腰間取來一把匕首,慢慢對準裴岸。
匕首瞬間落下的那刻,裴岸猛然驚醒,伸手擋住。曹衍壓在他身上,像頭失去理智的猛獸。
“憑什么,憑什么你能得到她的心?!?
此刻曹衍再也不是那個溫文爾雅的大行令,而是一個撕開面具的禽獸。
匕首一寸一寸插入裴岸的胸口,他疼得青筋暴起,還在死死咬牙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