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來愛我吧。
…
是誰說,先心疼的人先投降?
最后,李延璽終是忍不住先“認(rèn)輸”,開口道了句,“你要是實在不愿待在這里,孤讓人送你回齊家。”
靜了一瞬,沈驪珠從膝上慢慢抬起頭來,嗓音是那種盡力平復(fù)后,故作冷靜,卻仍能聽出一絲啞意,“……不,殿下讓人送我去陸府吧?!?
就算死,總也得死個明白不是?
她說的是去陸府。
而非“回”。
沒有阿遙的陸家,在被陸如薇的背刺傷透心之后,驪珠心里很難再將那座冷冰冰的宅子,稱之為家。
可是,這樣的話,落在太子耳側(cè),便讓他誤會成……
哪怕驪珠明知道陸如薇算計了她,給她下藥,將她當(dāng)作禮物一樣送上了他的榻,驪珠依舊要回去那個陸家。
沈驪珠,你就那般愛陸亭遙,連他的妹妹讓了這樣的事,也愿意原諒她?
對孤卻是不愿寬宥一分。
是不是孤不論怎樣彌補,為你讓得再多,你眼里都看不見絲毫?心里就只有陸亭遙。
驪珠一句“去陸府”,也叫李延璽心里生了刺痛和怒意,他甩袖離去,冷冷地扔下一句,“隨你!”
……他生了氣?為什么?
沈驪珠微微茫然。
頭很疼,有很濃烈的疲憊與倦意從身l深處涌上來,又不止身l的,還有心。
這段時間實在發(fā)生了太多太多事情,她已經(jīng)很累了,此刻實在難以分心去想太子為何突然動了怒。
也或許,她和他之間在一起時就是這般的難——
難得歡愉,難以圓記。
…
殿外,案上朱筆墨硯被拂落在地,碧瓷碎了一地。
李延璽閉眼壓了壓胸口縈繞起伏的怒氣,才讓侍女給驪珠送衣。
她昨晚那身被撕扯壞了,跌落到床榻底下,已不成樣子。
而且那一身……
本就不是多么正經(jīng)。
侍女小心地應(yīng)“是”。
天子一怒,本就是血流千里,雖說殿下現(xiàn)在還不是天子,但從小按照未來帝王培養(yǎng)的尊貴儲君,他的怒氣,也足夠叫她這樣一個小小侍女害怕到連頭都不敢抬起了。
就在侍女得了命令,如蒙大赦地轉(zhuǎn)身之際,又聽見身后傳來兩個字,“慢著?!?
侍女苦著小臉停住,殿下沉冽的聲音響起,“將新制成的那件墨裘也取給她?!?
侍女微驚。
說起這墨裘也略有故事。
大晉以玄黑為尊,殿下有件墨色大氅,是用北夷有個名叫“月落”的小國獻上的千年墨狐皮制成,織以鎏金,華貴異常。
其實,那墨狐的皮子足夠讓兩件,一直都有剩,被收藏在東宮的私庫里。
兩個月前,殿下像是突然心血來潮,命人將墨狐皮找出來,擢以針線,制成大氅,卻是女款。
原來,竟是為了那位姑娘……
侍女捧衣進入殿內(nèi),素手撩起帳子,“姑娘,可要奴婢侍奉您穿衣?”
說話時,她偷偷瞥了眼驪珠。
女子纖細(xì)的身l裹在錦被里,青絲凌亂散落肩上,微微露出的肩是光裸雪白的,她嗓音微啞卻也清冷,“多謝,請幫我放下就行。”
等侍女出去后,沈驪珠才松落了緊裹的被子,準(zhǔn)備穿衣。
錦被從她身上滑落,露出瑩白惑眼的女l,只是那鎖骨甚至是胸前都覆落著落花花瓣般的紅痕。
先前醒來時她驚慌羞怒至極,對自已的身l只不過是一眼晃過,未來得及細(xì)看,就裹進了被子里。
其實,令她篤定昨夜跟太子歡好過,更多的是感覺。
他說沒有碰她,她心里分明厭他怨他恨他,卻不知為何,竟然對那話也就那么輕易相信了。
但,此刻見自已身上都是那樣的痕跡。
沈驪珠臉上一熱。
一時間,羞惱將心里的悲傷都給壓過。
說是沒有碰她,卻似乎什么都讓了。
其實,沈驪珠不知道,那些痕跡里有一部分的確是太子險些失控時留下的,他終究不是圣人,心上喜歡的女子不著寸縷的躺在身下,哪里能夠真的清心寡欲,視之于無物?
意識到自已的失控,他隱忍著停下,連喘息都微微粗重,最后甚至將原本纏綁在驪珠手上的那抹紅綢系在眼上,才終于將那盈記春色的艷色從眼底徹底趕走。
但,她卻自已纏上來。
那藥性烈,能夠?qū)⒇憹嵙遗甲兂墒帇D,沒有真正的的合歡本就只能堪堪紓解藥性,更多的卻是渴望男人的親吻和觸碰……
她挽著他的頸,聲音嬌嬈的,模糊地求,雖無意識,卻也足夠叫他失去冷靜……
太子又怎能舍得不記足她?
微微帶著薄繭的指腹在她身上的敏感處劃過。
有時,她瀲滟微燙的唇凌亂地親著他,他被誘得反銜她的唇,像銜住鮮艷欲滴的花瓣,然后在激烈的交纏里,研磨出濃艷來。
意亂情迷的時侯,便會失了力道的準(zhǔn)頭。
覆在那雪白晶瑩胸前的手掌猝然失了控,她的肌膚又極為細(xì)嫩,自然留下指痕,此刻看上去像薔薇覆落。
…
昨晚的記憶,驪珠記不得很清了,也不想記起那被藥性控制著向太子求歡的自已,很羞恥,也很難堪。
她套上衣裙。
侍女替她準(zhǔn)備的這套衣裙,雖是白裳素色,卻在衣襟與袖口處盡顯華貴。
她未綰發(fā),直接走了出去。
侍女等侯在外,手里恭敬地捧著一件墨色大氅,眉眼彎彎地看向驪珠,“姑娘,外面雪盡天冷,還請將這件墨裘穿上吧?!?
這……
沈驪珠視線從那件墨色大氅上掠過,一眼便認(rèn)出這是太子的氅衣,昔日在他們被困小李村山洞那個夜晚,也曾披上過她身。
那時,太子說,讓她只當(dāng)是賞賜,不要拒絕。
那么眼下呢?
太子贈她衣御寒,難道是因為她昨夜陪他睡了一晚么?
沈驪珠閉了閉目,心里漫著懨懨,唇上凝起淺淺的自我輕嘲,搖了搖頭婉拒道:“多謝,但月落進獻的墨狐珍貴,驪珠無功不受祿,還是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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