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想,將來就算有一日,東宮會有正妃進門,側妃娘娘的地位依舊是不可動搖的。
沈驪珠輕輕拿起那枚令牌,只見上面縷刻著皇族青鳥圖騰,被素白的手映襯下有種獰厲之美。
“有它,真的能夠出入宮中?”
青黛頷首,輕道,“是。按理說,宮妃是不能夠隨意出宮的,但是有圣上或殿下的手令,就可以?!?
似見驪珠心思浮動,青黛停頓了下,又道了句,“娘娘,殿下將這些東西悉數托付,這是極大的愛重與信任了?!?
沈驪珠將令牌攥入手中,青鳥圖騰在掌心烙印出紋路,她低聲道∶“……我知道?!?
但,她今日還是想出宮一趟。
…
宮里沒有三日歸寧的說法,那是民間才有的習俗。何況,她只是側妃。
太子上朝未回,驪珠讓人備下了馬車,帶著淺碧與朱弦回到永安侯府。
她回得低調,沒用儀仗,是以永安侯府眾人未曾提前迎接。直到懸掛東宮徽印的馬車,快要抵達侯府門前,齊幸芳才得知消息。
重新見到女兒,她又驚又喜。
雖然驪珠才入宮數日,齊幸芳卻覺得過了好久好久,或許是因為女兒嫁人了終究是不一樣的,再加上她嫁的那不是尋常人家,她等閑想見驪珠一面都難。
眼眶盈淚,微微濕熱,齊幸芳重重緊握上女兒的手,驚喜過后,又有了絲疑惑,“驪兒,怎生是你自已一個人回來,為何不見太子殿下?”
倒不是齊幸芳多么想見太子,她雖則怨恨那人累得自已和驪珠身受苦楚,但心里也不無畏懼那位年輕尊貴的儲君,若非必要,齊幸芳并不想面對李延璽。
但,大晉女子嫁人之后,回娘家一般都有夫君作陪。
自已回娘家的這種情況,除非大事,或是犯錯,又或是受了委屈。
齊幸芳心底立刻緊張起來,壓低了聲音問,“是不是你與太子……”
難道,太子終究是介意驪兒先前嫁過人?
沈驪珠的手被齊幸芳攥握得有絲疼,卻是安撫道∶“母親多慮,殿下他……”
她抿了抿唇,那座按照金陵藥廬復刻出來的京郊小院,那兩日時光,為她讓飯,還有上朝前放在她枕邊的東西,那枚隨意出入東宮的令牌,都令驪珠無法昧著良心說一個不好來,便緩緩道,“……待我很好?!?
忽然,齊幸芳瞥見女兒領間暗藏的那半枚艷麗紅痕,又聽得令牌的事,心里才總算相信了幾分。
“宮妃只有圣眷正隆者,才有省親一說,算了,驪兒你能回來就很好,否則母親想見你,恐怕都只能在宮宴和春獵秋狩之上,或是向東宮遞折子了?!饼R幸芳嘴角抿了絲笑,這樣說道。
“今日,就當是你回門,好好陪母親說會兒話,吃頓飯?!?
驪珠自然是無有不應的。
只是,她沒想到,這頓飯之前,太子竟然在下朝后也過來了永安侯府。
上門時,還攜了重禮。
眾人迎接,永安侯只見換去了在金鑾殿上一襲朝服的太子,只著了身淺銀紫色的衣袍,華貴且俊美,叫眾人免禮的通時,竟絲毫不避諱當著眾人的面伸出手臂將他那嫡女的腰肢淡淡親昵地攬過。
李延璽摟著驪珠的腰身,在她耳邊低問,聲音含了抹似笑非笑,“阿姮歸寧省親,怎么不等孤下朝后一起?”
驪珠手心微緊,“我以為,殿下不會喜歡來這里?!?
他厭惡貴妃的,不是嗎?
“嗯。是不喜歡?!崩钛迎t眸光如墨,并未看著驪珠,卻用了只有他和她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回答她,“但是,孤喜歡你,阿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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