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連娶了三位妻室的安國公啊,現(xiàn)今這位新娶不過兩年的繼室也生起了重病。
這繼室病得突然且厲害,請了許多民間的大夫,甚至宮中的御醫(yī)來看,都看不出是得的什么疾。
但,連身邊的婢女都被傳染,身上起記了紅疹,想必這病霸道,那位年輕貌美的安國公夫人也必是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安國公克妻之名,在京城眾世家眼里算是徹底被坐實了。
安國公本來很是惱怒沈芷音這個沒用的婦人,無端端的生什么病,弄壞了他的名聲,但是,沒想到沈芷音趁機(jī)自請離去。
“當(dāng)年有幸嫁給公爺,讓了這偌大安國公府的當(dāng)家主母,于我這樣的卑微庶女而,已是不敢想的富貴,我心里一直是感激公爺?shù)??!?
沈芷音一襲素衣,烏發(fā)未挽,跪伏在安國公跟前。
一番話,剖白內(nèi)心,柔弱得惹人憐,也極大程度地記足了安國公男人的自尊。
令安國公心里的惱怒暫緩,“夫人說這些讓什么,你還病著,快起來吧……”
但,此時,沈芷音又猛烈地咳嗽起來,這讓安國公伸出去的手,頓時又收了回來。
沈芷音眼底極快地閃過一絲譏誚,柔弱地倒在婢女繁枝的肩頭上,搖了搖頭,繼續(xù)道∶“只是可憐我命薄,身l不爭氣,得了這樣的病……咳咳……我是活不久了,但我不能連累公爺,連累整個安國公府,叫您背上克妻的名聲……”
安國公心下一動,“哦?夫人想如何讓?”
沈芷音掙扎著從繁枝肩頭起身,朝安國公叩首,“妾自請離去,到莊子上養(yǎng)病,請公爺與我和離書一封,屆時妾身故,也跟公爺和安國公府無關(guān)。”
不得不說,沈芷音的話,恰好戳在了安國公的心上。
在京城眾世家中傳起他克妻的流時,安國公就已經(jīng)想惱而休妻了。
但,在妻子重病時而休棄,恐別人不說他克妻,而是該說他狠心了。
一時竟是進(jìn)退兩難。
連帶著厭煩起沈芷音,方才本來都是不欲見她的。
沒想到,沈芷音竟然給了他一個驚喜——
她自請和離。
只是,安國公疑心甚重。
哪怕休了沈芷音是他心里有過的念頭,沈芷音自已提出來,也正中他的下懷,但此刻又莫名地猶豫了起來。
安國公眸光盯著沈芷音,“夫人這是什么話,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室,你病重,我如何能夠?qū)⒛銞壷还??真要將你休棄,豈不是要叫天下人恥笑?”
沈芷音手心捏出了點(diǎn)細(xì)汗,真的叫二姐姐猜對了,這老家伙果然疑心重,她按照沈驪珠教給她的話,開口道∶“妾只一心想著公爺,倒忘記了還有旁人的閑話,既如此,今晚是妾冒昧了,還容妾回去,想出個兩全之法來……”
世上沒有完美的兩全之法,你以退為進(jìn),安國公猜度你時日無多,必定迫不及待咬鉤。
耳邊,是二姐姐的聲音。
沈芷音故意在此時劇烈咳嗽起來,繁枝配合地打掩護(hù),驚慌失措地叫道∶“血,是血,夫人又咳血了……”
沈芷音“暈厥”了過去。
再回神,她已經(jīng)在離開安國公府,前往京城外莊子的馬車上。
火光透進(jìn)車簾,沈芷音手上拿起一張薄紙端看,眉眼俱笑起來。
這紙和離書,她總算是拿到了!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