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梟心中內(nèi)疚潮涌,上一世父母為了幫他還債,嘔心瀝血,白發(fā)蒼蒼,到最后的撒手人寰的一幕幕都清晰浮現(xiàn)。
而他眼角的兩滴眼淚,落到眾人眼中,卻如同利刀剜心。
哀莫大于心死。
人世間最大的悲傷,不外乎是悲痛到極致卻還是淡然處之。
那不是不悲痛,而是太悲痛,導(dǎo)致的麻木!
“爺爺,爸……”
張青禾俏臉滿是心疼,唇齒囁喏,同情著陳梟:“陳梟……他現(xiàn)在一定很心痛吧,欺瞞,背叛,陰謀加害……這些都還是來自他最親的人,天吶……我,我好想抱抱他。”
說到最后,張青禾眼淚奪眶而出,右手忍不住掩住了紅唇。
張無極神色慍怒,眼神甚至閃爍著兇戾,沉聲道:“哀莫大于心死,當人在極短時間遭受極大的傷害,肉體難以承受的話,腎上腺素就會爆發(fā),強行阻斷一些痛覺或者情感變化,這也是人體的自我保護機制,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就處于這種狀態(tài)了?!?
“真是該死!”張?zhí)煊佑魬嵉恼f:“單單他能一招打敗青禾,他就絕非等閑,即便現(xiàn)在潛龍臥淵,那也很快就能翱翔九天,這一家子畜牲居然還為了那所謂的白月光將他暗害到這種程度,天底下人中龍鳳已經(jīng)多如牛毛了嗎?這家子畜牲能為了那白月光做出這等惡行,他們有什么資格同時得到兩位人中龍鳳?那位白月光倒是讓我很感興趣,想見一面了!”
話到最后,一股寒意直接從張?zhí)煊由砩闲钩鰜怼?
周圍的氣溫驟降到冰點。
以至于其余三大家族的人都紛紛驚措、駭然地看向了張?zhí)煊印?
這位……可是張家的實際家主話事人呢!
哪怕是三大家族的家主,也從未見過張?zhí)煊佑羞@么失態(tài)的一面。
張?zhí)煊訌牡谝淮芜M入他們視線起,素來都是穩(wěn)如泰山,內(nèi)斂到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存在。
但現(xiàn)在……張?zhí)煊觾叭幌袷菑氐讚Q了個人似的。
“這還是老身認識的張大佛爺嗎?還是說今天是佛爺?shù)奶嫔淼綀隽???
齊素衣推了推眼鏡,戲謔道:“能讓惜字如金,心如磐石的佛爺開口說憤慨這么多,真是讓老身開眼了?!?
“張大佛爺?”張?zhí)煊踊剡^神,看向齊素衣:“前輩就別這么調(diào)笑我了,我性子是佛系,可我還不是鐵石心腸,還分得出好賴,更何況陳先生本就對小女有救命大恩,如果我連這反應(yīng)都沒有的話,豈不是連人都算不上?”
齊素衣笑而不語。
司天命和王天鵬則意味深長的多看了張?zhí)煊右谎邸?
全場火藥味越發(fā)濃烈。
人潮涌動,口誅筆伐已然快要演變到真實拳腳。
但王恩恩已經(jīng)顧不得其他。
她披頭散發(fā)的坐在靈車上,眼中飽含淚水盡是兇狠怒意。
就差一點!
真的就差一點啊!
可最終,功敗垂成!
這場葬禮一敗,李思雅的這番話更是絕殺。
就算他們今天逃過一劫,可后續(xù)等待他們的可不僅僅是名譽掃地,過街老鼠的結(jié)果那么簡單了!
她將一切都歸咎到了王虎身上。
如果不是王虎和李思雅搞到一起,周純突然到場,這場葬禮怎么會急轉(zhuǎn)直下搞成現(xiàn)在這樣的絕境?
所以。
她低頭,俯身。
左手一把薅住王虎頭發(fā),右手“啪啪”的往王虎臉上抽。
同時,她梨花帶雨,哭笑了起來:“老不死的,你滿意了?你開心了?現(xiàn)在這結(jié)果,就是你想要的了吧?你當爸當成這樣,為了你褲襠的那點事,和表姐搞砸了我的葬禮,搞得大家都沒臉了,你的幸福爽了,可我的幸福怎么辦?剛才……怎么就沒把你當場撞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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