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他喃喃，抽出紙巾去擦，碰到的瞬間卻下不去手。
瞿燕庭洗漱完回到臥室，床上沒了人，陽臺傳來拍照的“咔嚓”聲，他走過去，見陸文彎著腰，在一盆一盆地把植物拍下來。
“你在做什么？”瞿燕庭問。
陸文訥訥道：“好多花我不認識，拍下來給家里的花藝師看看，再給你買新的?！?
瞿燕庭驀地心軟，陸文每次露出犯錯認罰的模樣，他都會沒出息的心軟。攔住對方舉著手機的胳膊，他道：“別拍了，不用買新的給我。”
“那你還生氣么？”陸文擔憂地問，“你不會蹬了我吧？”
瞿燕庭無語地樂了：“你一個威猛壯實的大漢，能不能別那么敏感？”
陸文在小沙發(fā)的扶手上坐下來，岔著大長腿，可能是純棉的衛(wèi)衣減齡，眉宇間透著點腦子不靈光的稚氣。
大過年的，來都來了。
瞿燕庭這樣自我安慰著，說：“好了，我剛才不該吼你?！?
陸文嘀咕：“你都吼完了?！?
瞿燕庭轉移話題：“餓不餓啊，昨天空腹喝那么多酒，胃不難受么，我給你做飯吃？”
“光吃飯不夠?！标懳亩似鹂∧?，“打個啵兒?！?
昨晚被按在淋浴間墻上親的畫面涌上來，水汽繚繞還能遮羞，瞿燕庭此時赧然道：“你是不是故意裝可憐？”
陸文用大聲掩蓋心虛：“你敢說你不兇？”
瞿燕庭也心虛起來：“我是因為被你傳染了起床氣?！?
“倒打一耙，我現(xiàn)在起床一團和氣?！标懳南駛€要糖的孩子，吃準瞿燕庭的軟肋，“瞿老師，你給我吧，快給我?！?
瞿燕庭作為一個男人真沒太大的耐力，俯下身，將嘴唇印在陸文的額頭。
“親腦門子干什么……別糊弄我?！?
陸文往上竄，一下子吻住瞿燕庭的嘴。素了二十八九年的純情處男，不懂技巧，也不會循序漸進，攫取到便不知輕重地索求。
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依舊是“歡樂時光”，瞿燕庭無法在鈴音下繼續(xù)，退開，轉身用手背擦拭濕潤的嘴角。
“哪個腦殘這時候打電話！”陸文抄起手機，慫了，“靠，是我爸。”
瞿燕庭有些緊張，怕陸文滿嘴跑火車，提前警告道：“你爸昨天剛給你媽媽掃了墓，別惹他生氣，不準亂說話?！?
陸文接通了，態(tài)度良好地叫人：“喂？爸？”
“你在哪？”陸戰(zhàn)擎直截了當?shù)貑枴?
陸文一夜未歸，日子又特殊，估計陸戰(zhàn)擎很擔心，回答：“我沒事，爸你放心吧，我一直在朋友家呢?！?
陸戰(zhàn)擎：“哪個朋友？”
陸文隨便拉出來一位：“顧拙啊?！?
“是么?！标憫?zhàn)擎冷冷地嗤了聲，“我現(xiàn)在在顧家大宅和你顧叔喝茶，拙正在花園遛狗，請問你在哪個位置？”
陸文懵了，含糊道：“啊，顧拙的狗十幾歲了還活著呢……”
陸戰(zhàn)擎罵道：“少給我裝傻充愣?！?
“我不是怕你擔心么。”陸文剛搞上對象，心情愉悅不想吵架，“我真在朋友家，只不過你不認識?！?
陸戰(zhàn)擎介意的就是這個，說：“娛樂圈那種地方，認識些狐朋狗友有什么用，你那點心眼，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陸文小聲嘟囔：“得了吧，我被人愛了。”
陸戰(zhàn)擎沒聽清：“你說什么？”
“……沒什么?！标懳姆笱艿?，“爸，沒事的話我掛了?！?
陸戰(zhàn)擎罵了句“混賬”，先一步掛了線。
屋里安靜，瞿燕庭隱約聽見個大概，但足以感受到陸戰(zhàn)擎的威嚴，他再次提醒陸文：“嘴上安個把門的，別哪天不小心說漏了?！?
“哦?！标懳拇饝?，“你是不是怕我爸會反對？”
瞿燕庭點點頭：“你爸只有你一個孩子，是全部的情感寄托，你一定要顧及他的感受，別讓長輩因為這件事情難過?！?
陸文保證道：“瞿老師，我聽你的話。”
瞿燕庭很容易被滿足，把澆花的錯已經(jīng)拋到腦后，中午了，他說：“我去廚房煮飯，好了叫你?！?
陸文獨自留在陽臺上，等瞿燕庭一走，他從扶手轉移到座位，翹著二郎腿，拿起手機打開微信。
不能告訴親爹，沒說不能告訴兄弟！
陸文屬于一個屁也憋不住的類型，忍耐最久的秘密就是“瞿燕庭潛規(guī)則阮風”，結果還是一場烏龍。
點開四人聊天群，他對著輸入框陷入沉思。
兩分鐘后，陸文將群名修改為——“原來此群還有一個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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