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娘娘積年沉疴,雖近日來有些好轉(zhuǎn),還需服藥精心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才行?!倍盘t(yī)隱去很多內(nèi)情,語焉不詳?shù)恼f道。
孟桑榆垂頭,諷刺一笑。又要喝藥,如此看來,這人應(yīng)該是真的。再抬起頭時,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已被一層堅冰覆蓋。
“開藥!”周武帝揮手,繼而用指腹輕輕摩挲女人的眼瞼,蓋住她冰冷的眸光,心頭一片難的苦澀。他能說什么呢?難道要親口撕開自己以前看似溫情實則無情的假面,將桑榆表面上的溫順全都打破?不,他什么都不能說,得不到桑榆的心,能得到她的虛情假意也好。等日子久了她自然會明白,他在盡力彌補以前的錯誤。
杜太醫(yī)應(yīng)諾,開了兩張養(yǎng)生的藥方。周武帝接過認真看了一遍,直接交給身邊的侍從,吩咐他們每日里熬了藥準時給德妃娘娘送去。
孟桑榆垂眸又是一笑,引得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
“皇上,容微臣給您換藥?!倍盘t(yī)適時開口,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涌。
“不必了,把藥留下,德妃會幫朕換藥?!敝芪涞凵斐鍪?,握住孟桑榆白嫩的小手,親昵的捏了捏。
“皇上,臣妾不懂醫(yī)術(shù),恐會傷了皇上!”孟桑榆連忙開口推拒,覺得隱隱作痛的腦仁更痛了。這男人三番四次調(diào)戲于她,究竟想干嘛?他的白蓮花真愛已經(jīng)黑化謀反了,他已經(jīng)不需要擋箭牌了吧?
“無妨,只是上個藥,很簡單,愛妃聰明靈慧,能行的?!敝芪涞酃创?,十分利落的將杜太醫(yī)打發(fā)走,然后展開雙臂定定看向她。
到底是真的皇上,那黑沉的視線帶著極大的威懾力。孟桑榆深吸口氣,柔媚一笑,“如果臣妾弄痛皇上了,還請皇上包容一二?!?
“說了無妨?!敝芪涞凵ひ舻蛦?,喉結(jié)上下滑動。雖然知道她的柔媚都是偽裝,但依然能夠狠狠扣動他的心弦,讓他為之魂牽。
孟桑榆不再廢話,站起身解開他的腰帶和衣襟,將他受傷的肩頭和赤-裸-的上半身暴露在冰冷的空氣里。男人的身材十分高大,雖然昏迷五月,但因養(yǎng)護得宜,除了肌膚有些病態(tài)的蒼白外強健的肌肉完全沒有萎縮,還因為略微消減的體重而顯得更加線條流暢。這是一幅完美的男性軀體,帶著濃烈的雄性氣息。
孟桑榆卻絲毫沒有心亂,更沒有多看一眼,徑直去解男人胸前纏繞的繃帶。因繃帶從背后繞過,她總要微微傾身,趴伏在男人懷里才能在不扯動傷口的前提下將繃帶拆開。
熟悉眷戀的花香味就在鼻端涌動,絲絲縷縷的鉆入心田。周武帝貪婪的深吸了口氣,終于忍不住將人狠狠摟入懷中,用盡全力抱緊。
“??!”孟桑榆低呼一聲,重重撞上男人堅硬的胸膛,手掌正好撐在男人受傷的肩膀上,殷紅的血液緩緩將繃帶浸濕。
“皇上,您流血了!”她想要掙脫卻無能為力,只得開口提醒。
“無妨。”周武帝將下顎埋入她溫?zé)岬念i窩,久久不動,灼熱的鼻息令她止不住戰(zhàn)栗。感覺到女人輕微的抖動,周武帝低笑起來,性-感渾厚的笑聲里透著濃濃的愉悅。沒想到他也能牽動桑榆的情緒,看來,對待桑榆不能太含蓄。
“皇上,失血過多很危險,太后若追究起來,臣妾可擔不起照顧不力的罪名?!泵仙S苡X得自己的腰都快被勒斷了,語氣帶上了一絲微不可查的不耐。
“嗯?!敝芪涞垡馕恫幻鞯牡蛻?yīng)一聲,又過了半晌才緩緩放手,攤開雙臂。
孟桑榆抿唇,拆繃帶的動作明顯加快了,以防這人又開始抽風(fēng)。拆到最后一圈,她用力過猛,竟將傷口處的結(jié)痂連帶一絲皮肉都扯了下來。血液噴涌,那速度那流量嚇了孟桑榆一跳。
“唔~”因為太過突然,饒是曾經(jīng)受傷無數(shù)的周武帝也禁不住悶哼一聲。
“皇上,對不起!”孟桑榆連忙用布條堵住傷口,滿臉愧疚的看向濃眉緊皺的男人。
“沒關(guān)系?!迸说纳习肷砭o緊貼在自己的懷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滿是擔憂和愧疚,周武帝又止不住低笑起來,撫了撫她細嫩的臉頰,啞聲道,“幫朕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孟桑榆張嘴,一臉呆滯。她想,她一定是聽錯了。
話一出口,周武帝自己也愣住了。他顯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作為阿寶時與桑榆的相處模式。當初他遍體鱗傷時,桑榆總是邊給他換藥邊給他吹吹,滿身的劇痛都在她輕柔的撫慰下化為了烏有。他懷念那種溫暖又安心的感覺,潛意識就將這句話脫口而出。
眸色暗了暗,他干脆將錯就錯,收起臉上所有的表情,肅然開口,“朕痛,幫朕吹吹!”
尼瑪,不要用一張嚴肅的臉撒嬌好嗎?很瘆人知不知道?這男人果然是被妖怪附體了吧!孟桑榆心中的小人在咆哮,面上卻扯出一抹微笑,俯頭,在男人的肩膀輕輕吹拂。
男人瞇眼,大手環(huán)住她纖細的腰肢,緊蹙的濃眉一點一點舒展開來,肩上的疼痛早已不知被他丟到哪兒去了,只余下胸口不停翻涌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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