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敷衍朕!男人無奈的搖頭,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見她重新閉上雙眼才掀開床幔,叫來宮人伺候。
孟桑榆側(cè)耳聆聽外面的動靜,想到昨晚的歡愉,耳尖又開始隱隱發(fā)燙。男人的態(tài)度很熱情,熱情的詭異,一遍遍的問她喜不喜歡,一遍遍的呼喚她的名字,動作間纏綿悱惻,溫柔呵護,仿若對待自己的珍寶,甚至在事后幫她擦拭身體,擁她入眠,與以往冷漠疏離,敷衍了事的態(tài)度大相徑庭,她甚至產(chǎn)生了這個男人在取悅自己,討好自己的錯覺。
用力揉揉燒紅的耳尖。她將脫軌的思緒拉回,陷入沉眠。錯覺錯覺,跟哪兒來那么多錯覺?別人如何都不關(guān)她的事,她只需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周武帝換好衣服,掀開床幔查看,見女人呼吸均勻,眉目恬淡,臉頰染上幾絲暈紅,小模樣格外惹人憐愛,不禁低低一笑,湊頭在她頰邊一吻。
“辰時準(zhǔn)點叫醒你們娘娘,不要讓她賴床誤了早膳,對身體不好。”走到殿外,路過馮嬤嬤幾人時,他壓低嗓音囑咐道。
馮嬤嬤三人垂頭應(yīng)諾,男人滿意的頷首,大步而去。
壓抑了近一月的大臣們欣喜的發(fā)現(xiàn),皇上今天的心情格外好,眼下的黑青消退很多,看上去神清氣爽,渾身的戾氣盡數(shù)收斂,嘴角掛著和煦的微笑。
有幾位大臣十分知機,忙將雪災(zāi)的折子呈報上去,皇上也僅僅是皺了皺眉,勒令相干人等竭力賑災(zāi),并沒有大發(fā)雷霆。早朝在和諧的氛圍中結(jié)束,近日來,每天都有官員被抄斬滅族,今天卻意外的風(fēng)平浪靜。
如果皇上的好心情可以持續(xù)下去就好了!許多大臣擦著額角的冷汗走出太和殿,心里默默祈禱。
周武帝步履輕快的回到乾清宮,處理御桌上堆積如山的奏折,嘴角掛著的微笑自起床開始就沒有退去。
“德妃起床了嗎?”將批好的奏折放到一邊,瞥見殿內(nèi)的沙漏,他笑著問道。
“回皇上,娘娘已經(jīng)起了,用過了早膳,眼下正在處理宮務(wù)?!背O脖M職盡責(zé)的回話。好在統(tǒng)領(lǐng)有提點,叫他隨時隨地掌控德妃娘娘的動向,以待皇上詢問。還是統(tǒng)領(lǐng)有遠(yuǎn)見!
“召她來御書房伴駕,將她的宮務(wù)也一同帶過來?!敝芪涞蹞]手催促。只離開桑榆一個時辰他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對以往形影不離的日子說不出的懷念,恨不能將桑榆隨時隨地抱在懷里,揣在兜里,像桑榆對待阿寶那樣。
“是,奴才這就去?!背O膊桓业⒄`,連忙去碧霄宮傳召。
孟桑榆剛翻開賬冊,還沒看進兩個字常喜就到了,傳完圣上口諭便將她連人帶賬冊一塊兒抬往御書房。馮嬤嬤三人跟隨在轎攆兩旁,總覺得皇上待娘娘不同以往,說是虛情假意,這虛情假意也太過了點兒,比真心實意還真。她們不禁有些迷糊起來。
孟桑榆倒沒想那么多,她而今的策略就是以不變應(yīng)萬變,琢磨不透就不琢磨,只要她不觸碰男人的逆鱗就行。
“臣妾見過皇上?!弊哌M御書房,孟桑榆正要屈膝行禮,男人已擱筆,上前將她拉起,指腹在她脖頸上的紅痕滑過,露出饜足的微笑。
“朕處理政務(wù),你就在旁處理宮務(wù),晚上咱們再一塊兒回碧霄宮?!蹦腥宋兆∨藘龅谋涞氖郑旁诖竭呡p輕呵氣,等這雙手稍微回暖才依依不舍的放開,拉著女人在自己身邊落座。
孟桑榆這才發(fā)現(xiàn),御書房新添置了一張書桌,與男人并排而列,自己的賬冊就擺放在上面,筆墨紙硯一應(yīng)俱全,雕工印紋都與男人的成雙成對。
這是要干什么?秀恩愛?孟桑榆被男人按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本賬冊翻看,心中恍恍惚惚的忖道。她轉(zhuǎn)頭,朝埋首于奏折的男人看去,眼神中暗含打量。
男人察覺到她的視線,抬眸對她溫柔一笑,那笑容真實而爽朗,舒展的眉宇間仿若有陽光灑落,眼底流露的討好意味昭然若揭,像一只大型犬。
孟桑榆仿佛看見有一條尾巴在男人身后歡快的擺動。她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將心神放回到宮務(wù)上去,捂著狂跳的心臟忖道:艾瑪~一定是昨晚太累了,產(chǎn)生幻覺了。
過了片刻,待心跳略微平復(fù),她又忍不住抬頭朝男人看去,再次得到了一枚大型犬的微笑。不自覺的勾唇回應(yīng)這真誠到極點的笑容,看見男人忽然明亮起來的眼眸,她隱隱覺得有些事情正在脫離自己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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