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貴回到家里后看到滿目狼藉的院子,他黑著一副臉說道:“怎么沒跟我說?”
虎子說道:“光想著剛剛的事情,忘了說了?!?
“你爹媽呢?”李富貴問道。
虎子說道:“在小浩家?!?
李富貴嗯了一聲說道:“我先去生產(chǎn)隊,你們?nèi)フ覄㈥犻L來一趟,帶著幾個村民跟我去后山,帶上鐵鍬?!?
李富貴說完就向生產(chǎn)隊的大院子方向走去,虎子看了我一眼,對還沒走遠的李富貴說道:“爺爺,你是不是要殺人?”
李富貴沒有回答,但是很顯然他看到家里被人砸得破爛不堪的樣子后已經(jīng)到了怒不可揭的狀態(tài)。
我和虎子都猜不出李富貴的想法,他帶著一群拿著鐵鍬的村民到后山不知道是要干什么,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天色傍晚。
而在李富貴的家門口,停了幾輛綠皮卡車。
綠皮卡車上裝了滿滿的家具和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一群麥色皮膚、肌肉健碩的青年正在將東西搬進李富貴家里,約莫半小時的功夫就將車上的東西全部搬完,李富貴的家里被打掃得一塵不染,所有的家具和鍋碗瓢盆都被換成了新的。
這些體格健碩的青年從始至終沒有人說話,等干完了活,其中一個年紀稍大點的中年人走到李富貴的跟前,他站姿挺拔,右手抬到胳膊齊平的位置被李富貴擋住了。
李富貴對那人小聲說了些什么,這些人當即上了車離開明月村,全程下來所有人都不茍笑,沒人知道他們是什么人。
“我爺爺?shù)降资鞘裁慈??”虎子站在定風樁前遠遠地看著自家門口發(fā)生的一切,心中惶惑。
在以往,李富貴的身份從來沒有向任何人透露出半分,他就像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nóng)民,除了經(jīng)常消失,有時是幾天,有時是一兩個月才回來。
可李富貴的脾氣差,沒人敢問他去了哪里,包括他最疼的虎子。
李富貴的家已經(jīng)收拾妥當,所以虎子的爸媽也都搬了回去,晚上九點多鐘的時候,虎子突然跑來找我,讓我跟他去后山去一趟。
虎子說:“劉隊長剛剛來家里找爺爺,跟他一起出去了?!?
虎子騎著摩托載著我很快到了后山,遠遠地就看見在盤山路下方停了三四輛綠皮大卡車。
虎子將摩托車藏在附近的蘆葦叢里,接著和我偷偷地向綠皮卡車那里靠近。
燈光照亮處,一群身材壯碩的青年站在卡車下方,手里持著槍,這些人正是幾個小時前在李富貴家門口搬東西的人。
綠皮卡車上則跳下來一個又一個被反綁著雙手、嘴上貼著膠布的人。
這些被綁住的人被持槍青年趕到荒地的中間,在他們的身后,有一個巨大的坑,看起來就是李富貴今天下午帶著村民來挖的。
而李富貴此時就站在其中一輛綠皮卡車的旁邊,身旁站著低他一頭的劉隊長。
突然,從車上跳下來的一個青年向山下的草叢跑去,只是他才剛跑了幾步就被持槍看押的青年一槍爆頭,死得無聲無息。
還有幾個被綁的青年當即向李富貴下跪,頭磕得向搗蒜一樣,嘴里發(fā)出模糊不清的聲音,眼淚嘩嘩地流下來。
李富貴有些不耐煩,示意那些肌肉壯碩的持槍青年將這些人都拉到大坑里。
等所有被綁住的人都被推進大坑后,劉隊長點頭哈腰地說道:“村長,名單上的人都在這了?!?
李富貴說道:“那就趕緊動手。”
旁邊站著的一個中年人聽到李富貴的話后,喊了一聲我沒聽懂的號子,接著所有人都舉起槍向坑內(nèi)的幾十個青年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