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竹空君沒有回應(yīng)。
隨之,另外兩道人影走近,是凡塵與陳語生。
凡塵在前,站在夜色里一身長衫迎風微動,束法如流,眼瞳中蘊著些古怪的情緒。
他看著的是墨天笑手中的那柄斬馬雁翅刀。
刀由精鐵煉成,按理只是凡刀,但加了許多晶金碎玉,便不再是凡品,能夠與持刀者貫通靈力,揮勢自如。
刀背之間,本亦應(yīng)撰寫著‘人間正道’四個大字,卻不知是因為歲月,還是反復(fù)的磨礪,早已讓絡(luò)字模糊不清。
——凡塵之所以清楚,是因為這把刀正是他親手鍛鑄。
隨著凡塵從夜色中走出,持刀穩(wěn)坐的墨天笑,也怔了怔神,滿是不可置信的眼神。
他未曾想到,這等小事竟會引出這位大人物的現(xiàn)身。
關(guān)鍵是,兩人當真有過一面之緣。
“是您來了啊?!?
墨天笑的氣勢有些萎靡,眼瞳中透著些愧疚與閃躲,就像是書齋的學(xué)生逃學(xué),卻在偶遇辛苦供給自己束脩的父母。
這一刻,凡塵也將視線收回,眼瞳中閃過一絲了然。
——原來白日那位魔蓮宗弟子真沒說謊,他在那銅爐鍋菜的小攤兒也是一語成讖。
只是而今才知,原來當年在北疆歷城所巧遇的,那個拼命攔在流民與邪修之間的年輕人就是墨天笑。
“您認識?”陳語生好奇問道。
凡塵點了點頭,回想著當年之事尚有印象,那是自爻天一戰(zhàn)之后,近乎六百余年未遠離圣域的他,極為罕見的一次外出。
那時正值北疆動蕩,在天鬼魔尊的掌控之下倒行逆施,致使大半北疆子民苦不堪。
只是他才蘇醒沒多久,實力不復(fù),加之考量某些變數(shù),以免被有心人鉆了空子,便暫且沒有搏殺天鬼魔尊的打算。
但那年,聽聞了彼岸紅塵外三百里于懸天涯發(fā)生的那個故事,凡塵隱有所感,心生憐惜與同情,便一時意動不顧風險前來了北疆,為了援救那個大半北疆都在追殺的小姑娘。
他想要救下那個紅裙白發(fā)的小姑娘,將她帶回圣域庇護,避免這樣了不起的小姑娘走上歧路,否則對這天下與她,不免皆是憾事。
遺憾的是,凡塵來了北疆,那名喚作夢不語的小姑娘早已拜別彼岸紅塵,殺出了懸天涯,不知逃往了何處。
未曾見過一面,兩人就此錯過。
凡塵有些遺憾,只得無奈歸返,但歸途中卻也并非對北疆禍亂的諸多邪佞熟視無睹,盡力的將所及之處掃凈,還百姓太平。
一路上,他鎮(zhèn)壓了諸多邪佞,掃清了數(shù)城的詭異,也順手救下了一個同樣了不起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是個魔道刀修,所學(xué)的魔道功法,則是北疆諸多魔宗很常見的那種筑基功法,刀法更是稀松平常,有些孱弱。
凡塵與那個年輕刀修相遇在歷城,那時的年輕人為了守護歷城孤苦的子民,橫刀攔在了諸多邪修身前。
憑借他稚嫩的刀法與低微的境界,遠遠不是那些邪修對手,倒是他受了極重的傷,連鐵刀都被折斷。
凡塵偶然遇見,將他救了下來,誅滅了那些邪祟。
相伴兩日,亦教了些刀法。
而今凡塵才知道,原來墨天笑就是當年那個年輕人。x